我妈看见我手中抱着盛放黄鳝血的罐子,从香炉里抓起一把香灰,让我把盖子打开。
盖子刚打开,那股子浓腥味便飘得满屋都是,可当我妈把香灰洒到里面后,浓腥味消失了。
而且罐子里盛放的黄鳝血,颜色还比之前深了。
我妈拍了拍手上的香灰,抬头问我:“那个指甲盖你带了没?”
手在口袋里摸索了会儿,将里面的保鲜袋拿出来,让我妈看。
她从我手中拿过那个保鲜袋,拇指和食指捏了捏里面放着的指甲盖,然后又还给了我,嘱咐我别忘了早上她交代我的话。
因为这次是给鬼送货,我怕会出什么意外,临前又找我爸要了个驱邪符,这才开车去送货。
那鬼这次给的地址和上次不一样,上次是在隔了两县的村子,而这次是我们县一个镇上的饭店。
来这个饭店吃饭的人还挺多,门口的空地都停满了车,里面的笑声热闹声都透过门传到了外头。
找了个地停车后,我锁好车门,进去去找人家的老板。
柜台处的服务员见我进来了,以为我是来吃饭的,拉着我问我要点什么。
由于四处都是人,我也不好意思将自己是来送纸活的,将那个服务员带到一个角落里,小声地把自己来这儿的目的说出。
那个服务员听完我的话后,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露出一副害怕又嫌弃的面孔,反而呵呵笑的高声对厨房那边喊:“慧姐儿,那个送纸活的来了!”
这阵声音在人群中引起了不小的动静,那些抽烟喝酒吃饭的顾客们都不约而同的扭头来看我。
我连忙低下头去,心中暗暗地吐槽了这个服务员一句。
厨房里出来了一个身材肥胖的女人,头上带着厨师帽,手上拿着菜刀,腕上还带着一个冒着油光的大玉镯子。
她将手中的菜刀递给那个服务员,朝身后的厨房看了一眼:“你去把案板上那条鱼处理了。”
说完,她一脸慈笑地看向我,“你确定你是来送纸活的?”
我点头:“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她上下打量了我两眼,带着我走到后院,用毛巾擦掉手上的鱼鳞后问我:“我爷爷的那些纸活在哪儿呢?”
她爷爷?听到这三个字,我满脸错愕地盯着她看,看得她皱眉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才把眼神收回去:“车停外边了,您看是开进来还是……”
我话还没说完呢,她挥了挥手,解下身上的围裙:“你车在哪儿呢?我找几个人搬进来。”
说着,她便从前屋里头招呼了两个闲手的服务员,让他们俩跟着去搬车上的纸活。
纸活都搬进来以后,我从副驾驶上拿下那罐黄鳝血,还有毛笔。
“行了,你们去忙你们的事吧。”那个叫慧姐的女人将院子里的两个服务员打发走后,跑过来对我说:“等会儿你烧纸人的时候,别把屋里放得那点纸钱给点喽,那是七月十五要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