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曼扬眉,随手将戒指扔给一旁的经纪人:
「什么破玩意儿,放着积灰吧。」
她重新选了最贵的一款。
付了账单,盛思危带着卢曼从我身侧走过。
他神色冷淡,甚至吝啬于多看我一眼。
门口等候的记者们蜂拥过来:
「盛先生,请问您和卢小姐是好事将近了吗?」
卢曼落落大方地扬起戴着婚戒的手,「当然。」
「听说当年,您有一个念念不忘的初恋……」
卢曼的笑容突然一敛,「骗了思危一百万就跑的捞女,没什么好说的。」
记者将话筒递向盛思危。
他表情未变,云淡风轻,「年少轻狂,算不得什么初恋。」
人潮退去。
我像一条极度渴水的鱼,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思宁,你没事吧?
「我还以为你的眼睛又……」
「又犯病了是吗?」我蹲在地上,看着闻讯赶来的朱莉。
笑了笑,摸出一把药片,机械地吞咽掉。
她呆愣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安慰我不要多想,好好筹备珠宝展会的事。
我仰起头,笑得有些苦涩:
「朱莉姐,我好像总有将一切都搞砸的本事。」
窗外又开始下雪了。
五年前的平安夜,也是一场滂沱的雪。
我踮起脚,将自己亲手织了一个月的围巾,小心翼翼地系在盛思危的脖颈上。
大雪扑簌簌的。
将我和他的睫毛都染白了。
我很穷,真的很穷。
那些光鲜亮丽的包装,都是属于一个叫卢曼的女孩子的。
十九岁的盛思危不会知道,这条围巾,已经是我能给他的最好的礼物了。
少年的眼眸也泛着缭绕的雾气,动情地揽住我的腰:
「阿宁,只要是你给的,我都喜欢。」
那时候的盛思危,一直以为我的名字叫卢曼。
我却固执地让他唤我阿宁。
说那是我的小名,苍白又拙劣地解释。
盛思危却也信了。
可后来,也是他,亲手将那条围巾扔进垃圾桶。
脸上写着我从不曾见过的憎恶。
「沈思宁,我是有多可笑?才会被你这种女人耍得团团转。」
珠宝展会前,我工作的 Fr 品牌和盛思危签了代言合作。
盛思危要来公司的影棚拍杂志封图。
茶水间里,两个年轻的女孩子凑在一起讨论:
「影帝即将开机的剧,好像就是因为女主是卢曼才接的。」
「公费恋爱,嗑到真糖了,呜呜。」
「要近距离见偶像了,你快看看我今天的妆。」
我僵在原地,似乎被人用长钉一下,一下钉死在十字架上。
看着鲜血自脚踝涌动,却无能为力。
我以为再见到盛思危,我会很平静。
甚至无伤大雅地调侃两句。
会笑着讲,祝你们百年好合。
可,原来一切都是我以为。
身后,她们还在讨论憧憬,什么时候甜甜的恋爱也能轮到自己。
我转身离开。
和朱莉姐报备,今天打外勤卡去门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