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别的,只为能活着,能让程令萱和程莹莹好好活着。
苏姨娘扯出个,与往昔有着三四分相似的笑容。
让烛火一映,再是红颜老去也能有六七分的像。
因着程修一进来,便被她迷了眼。
这笑容在他眼里,竟与当年的苏瑾一模一样,甚至更甚当年貌美。
竟不知今夕何夕,还以为是他们大婚那夜。
程修一时竟眼眶湿润,急上前一步。
一把握住了苏姨娘的手,却摸得这手十分粗糙。
这一下将程修打回现实,知道时光荏苒,再不复当年美景。
那点被往事熏出来的眼泪也干了,他叹口气,放开手道。
“这些年……竟是委屈你了。”
他这话说得有意思,好似摸到苏姨娘粗糙的手才晓得委屈她了。
好似平日里萧氏的欺压,姨娘们的明争暗斗他都不曾瞧见。
好似苏姨娘的委屈,只有这一双手罢了。
此时就算苏姨娘心里就算要沤出血来,面上也笑得柔情万种。
“程郎。”
她如此一唤,真如春风拂面,叫人心神荡漾。
程修本来被压回去的心又动起来,切切地回道。
“蹊婴”。
那唤的,正是是苏瑾苏姨娘的小字。
程修宿在杏苑的事,第二天就传遍了广阳府上下。
各个姨娘极尽所能地嚼舌根,又使劲浑身解数地证明住在杏苑的那位是个彻头彻尾的贱人,狐狸精。
程修全是被她给钻了空子,误打误撞才能再得宠。
“得宠?”
赵姨娘冷笑一声,继续说道。
“宿了一晚也叫得宠?顾姨娘,你怕不是得了失心疯了吧!”
顾姨娘因为女儿程慧娘嫁人不淑的事,日夜忧心。
被赵姨娘一刺更是神经紧绷,立马回斥道。
“得不得宠还能是你我说了算?旁的我不知道,反正老爷是要叫她再生个儿子出来!”
“你说什么?!”
赵姨娘惊叫出声,难以置信地盯着顾姨娘一张一合的嘴,好似要把刚刚那句话再给盯回去似的。
可惜话已出口,木已成舟。
饶是顾姨娘也觉得自己说出口草率了些,也难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顾姨娘扯着脖子左右望了望,有种怪异的鬼鬼祟祟之感。
自打女儿出阁后她就一直这样神经兮兮的,叫人看了就生厌。
一双圆眼从左看到右,又从右晃到左,直把赵姨娘看得烦躁异常。
索性使唤自己的丫鬟翠草和顾姨娘的丫鬟翠银,去凉亭外守着。
若是看见有人来了,就给她们打个信号。
如此顾姨娘才放下心来,刚刚还绷着的脸现下又眉开眼笑起来,真似害了病似的。
赵姨娘狐疑地斜眼盯着她,不知这疯女人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
不过若是满嘴疯话还好,她反倒能放下心来。
还能反过来嘲笑她是是万年冷宫待久了,有点风吹草动就出来编瞎话。
可偏偏顾姨娘说这事的时候,煞有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