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救我——我不生了,太痛了!”
产房里时不时传来的惨叫声,听着令人心颤,端出来的一盆盆血水,更是令人看了眩晕。
产婆举着沾满鲜血的手,慌张的从产房里跑出来:“老夫人,许姨娘难产大出血,怕是不行了!”
一只脚刚踏进云暮院的石绍恒闻言,心中猛然一悸,紧声道:“孩子不过七个月,怎么会早产?”
许母双眼喷火地指着跪在院子角落里的虞听晚:“还不是这无耻毒妇?自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就算了,还趁着寒烟身子不便时推搡她,这是想让我们石家绝后?心思真歹毒!”
石绍恒听着母亲粗鲁的话语,和穿金戴银的模样,眉头微皱,都当侯府的夫人十多年了,竟然还改不了这市井气。
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妻子,叹了口气:“你推寒烟了吗?”
虞听晚别过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眼里一闪而过的脆弱,衣袍下的手紧紧捏成拳:“夫君若真了解我,便知我不会这样做。”
夫妻本是一体,他问出这样的话,便是怀疑……
许母一听她否认,怒火中烧,抬手就是一耳光。
“啪”
这个巴掌力道十足,直接打得虞听晚头昏眼花,嘴角溢出鲜红的血来。
石绍恒一惊,刚想上前,却被母亲推倒了一边。
“你听她放屁,我亲眼看到她把寒烟推下台阶,当时就见了红,难道母亲会骗你?”
虞听晚倏然抬头,直视着丈夫温润如玉的面容,再次重申道:“我没有!”
一边是养育自己的母亲,一面是和自己结发多年的妻子,他们各执说辞,石绍恒只觉得一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可他又想,母亲虽然不喜欢听晚,可不至于恶意栽赃吧?
倒是听晚……
她很可能怕寒烟生了庶长子,日后威胁到她未出生孩子的地位……
虞听晚与石绍恒青梅竹马,他的每一个小动作,她都了如指掌。
时不时瞥向她的眼神,分明是在表达着对自己的怀疑。
她心底发凉,夫妻三载,患难与共,都得不到他的信任吗?
“啊——痛死了!姑母,表哥,救救我——我生不出来——”
许寒烟凄厉的惨叫声,吓得在场所有人都心神难安。
屋廊下来回徘徊的石绍恒焦急的向里张望,却什么也看不到,直到听到里面人说,许姨娘晕过去了。
他咬了咬牙,终是忍住的推门而入。
虞听晚看着消失不见的身影,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产房是晦气的地方,女子生产出血,这个时候血气重,会冲撞男子,影响其仕途和财运。
所以,男人从来都不可进入产房。
可如今,他为了她,竟然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
许母嘲笑地看了眼精神恍惚的虞听晚,紧随其后的走了进去。
由于产房的门大开,里面的一切虞听晚看的一清二楚。
在感受到来人后,许寒烟已干枯的眼中渐渐升起亮光,干裂的嘴唇喃喃地道:“表哥,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