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国皇都,此时冬荣坐在勤政殿看着门口发呆,四更已过,很快便要上朝,可他却依旧没有睡意。他看着铺满桌案的卷宗与奏章,突然想起自己尚在年少之时,也是夜半时分,自己路过父皇的寝宫,远远的便听到歌姬的弹奏,偶尔还夹杂着他父皇念唱的声音。冬荣早已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想起他的父皇,好像每当他坐在奏折成山的勤政殿,都会想起当年他父亲纸醉金迷的那些夜晚,此去经年,本应恨意减退,可他却越来越恨那个给予他生命和权势的男人。他懦弱,他的心中并没有责任二字,若非如此,自己便也不会终日被国仇家恨压得透不过气来。
此时一只白鸽悄然的落在勤政殿门口,冬荣走了过去,拿起绑在白鸽腿上的信笺,上面只有三个字“项左卒”。
三日后,越国增兵至三十万于洛水河畔,意图挥军北上直捣曜国京城。边关将士负隅顽抗,却因敌军人数众多,已然被越拿下一城。
金銮殿,徽宗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揉捏额头,几日以来,战报不断,现已连失三城,边关不断向京禀报,希望朝廷可以尽早派兵增员。然,军饷、粮草只够徽宗大军五十日所需,筹措军饷本就错综复杂,项左之死事出突然,此时吏部更是手忙脚乱。徽宗只得命吏部尚书火速筹措军饷。
京城依旧繁华一片。赌坊、妓院似乎更甚往日的热闹。此时已经卯时一刻,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长安北街的拐子胡同,本就是赌坊、妓院最为聚集的地方,而京城中最大的天祥赌坊门口,已经能听到里面的人声鼎沸。
“来来来,买定离手了啊——”
“五五六,十六点大——”
“连着十把开大,真是邪门!”
“走走走,换一家,老子不信了,今日老子要翻本!”
一张赌桌前,蒋麟站在最里圈,他死盯着在庄家手中不断翻转的色盅,好像周遭的喧闹都与他没有关系。此时色盅终于停止转动,庄家“啪”的一下将色盅放到桌上,高喊一声“买定离手——”,见众赌徒纷纷将下注的手移开,庄家便打开色盅,“一一二,四点小!”蒋麟见此,泄气一般的将手往桌上一拍,见庄家将钱都收走,暗骂了一声“晦气”,又紧盯着色盅不放。周围的人又开始下注,蒋麟将怀中的钱囊倒了倒,竟倒不出一文钱,他转身离开赌桌,看到一贼眉鼠眼身材矮小的男子游走在各个赌桌之间,蒋麟便向他走了过去。
“再借一千两!”蒋麟走到男子面前,驾轻就熟的说了一声,“今天着实有些晦气,快再拿一千两给我!”
“蒋大将军,不如您先将先前欠下的五万两还了吧?您在我们这儿连赌了两日,可赔了不少银子。”男子见蒋麟不由冷冷一笑。
“先拿一千两给我翻本,区区五万两银子还怕我不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