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自欺欺人般不知道克莱尔可能是我男朋友这件事。
我忽然有些好奇,在失忆的顾森南心里,我到底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才能让他卑微至此。
2
我把手上提的保温盒摆在顾森南面前,打算哄他吃饭。
这是顾母对我唯一的要求,保证顾森南的三餐正常。
据顾母所说,顾森南被抢救回来后几乎不跟任何人交流,也不吃不喝,只能靠着营养液吊着,几乎算得上一心求死。
我本以为要为此花上些许时间,做好了耐心哄人的准备。
没想到顾森南并没有丝毫抗拒,只是有些局促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有些期望又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染染,你能不能喂我吃?”
我低头,被顾森南手腕上的几条割痕在白皙皮肤上格外刺眼,他的另一只手也正打着营养针。
顾母告诉我,顾森南曾割腕自杀,只是因为我在某站回复粉丝前男友的问题,我言简意赅,死了。
我收回目光,应了声好。
菜品很丰富,三菜一汤,是顾母专门请营养师做的。
我看着排骨汤上漂浮的葱花,和素菜里的胡萝卜,有些惊讶,顾母对顾森南有点用心,但不多。
她竟然连顾森南最讨厌葱和胡萝卜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那我也便装作不知,我吹凉了勺子里带了葱花的汤,喂给他。
顾森南微微拧眉,但对上我递过去的勺子,还是张嘴乖乖喝了,一口又一口,几乎光盘。
他不可控地打了一声饱嗝,过后还是想咬下带有胡萝卜的那口饭。
我闻声将勺子放下,反倒被顾森南不解委屈地看了一眼。
为什么不继续喂我了?
他的眼睛这样说着。
若不是他的主治医生告知我只是失忆,智商并未出现问题,我都要怀疑他的脑袋已经撞傻了。
顾森南吃的是晚餐,我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不再多说话,收拾好餐具便打算离开。
收拾餐具时,整间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白瓷碰撞的清脆声。
只是在我要转身时,衣角被轻轻拉住,我垂眸,撞上顾森南泛红蓄着水光的眼睛,脆弱又可怜,像一只害怕被抛弃的小狗。
带着一丝对两年前一报还一报的恶意,我没告诉他明天还会过来。
我不再看他,走得干脆,任衣服的布料从他手上滑走。
并未注意到久病在床腿脚乏力,着急追上我却又无力摔下病床的顾森南。
他厉声赶走了闻声而来的护士,保持着摔倒的狼狈姿态,将脸轻轻贴上我曾碰过床单一角,嘴里喃喃着。
“染染爱我…染染,爱我……”
或是自我催眠,又或是哀求。
3
我第二天带着早餐赶到病房时,得到的却是顾森南进了icu的消息。
下意识看向顾母,她满脸憔悴,双手合十嘴里喃喃,再无两年前的骄矜贵气,仿佛只是疼爱孩子的好母亲。
顾母只是看了我一眼,便移开目光,焦急地看着icu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