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宁刻意发出了细碎的脚步声来,惹的那几个说闲话的婢子纷纷探头来看,瞧着是娜宁醒了,一个个地忙不迭下跪求饶。
这动作来的太过整齐划一,婢子们的哭声也是说来就来,似乎早就是料到了娜宁的出现一般。
娜宁和茵柔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三年,如何不了解茵柔的脾性。
她纵然如何想要成为太子妃,也是断然不会用这种低等手段,在皇亲国戚面前造谣的。
“努尔。”娜宁轻唤一声,努尔捧着一篮子新鲜水果而来。
“将这几个婢子给拖到大门口处去,无端议论皇家之事,怕不是这太子府的规矩太松了一些。每个人掌嘴三十。多出一个字便多加十。”言罢,娜宁掉头便是回去卧房,不再去听一声外头传来的求饶和悲鸣声。
直到努尔带着洗净的水果前来服侍她穿衣洗漱之时,娜宁才从床榻上缓缓起身来,低声一句,“带我去大门口瞧瞧。”
还未到大门口处,娜宁便是听得那三个婢子的哀嚎声,因为长时间的嘶吼,其中两人的声音已经不成调来。
她们三人的脸庞高高肿起,唇边挂着血丝,模样狼狈不堪。
娜宁抬眸打量了一番,远远便是瞧见了被烟云扶着的茵柔。
茵柔以帕捂脸,眼神中满是怜悯与害怕,更兼那柔弱身姿,瞧着随时都会昏厥一样。
与茵柔完全两样,娜宁眼神清冷,不带着半点的情感看着面前的婢子们,像是在瞧一场再寻常不过的戏一样了。
不过娜宁也着实是看的习惯了,先前在西域的时候,她自幼便是在马背上长大,不过七岁的年纪就开始和父皇一同骑马打猎,再年长一些的时候,便是随着兄长们一齐持箭上了战场,在尸体中舔血生存下来。
更何况这些婢子们的惩罚,娜宁也都是拿捏着分寸,只让她们受些皮肉之苦,留不下后遗症云云的。
“妹妹既是害怕,还是莫要看了,小心伤了身体来。”娜宁轻声道。
那原本专心看着婢子的茵柔似是被娜宁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恰巧这后头是一方台阶。
娜宁眼疾手快,一把搂住茵柔腰来,不曾让茵柔跌倒。
烟云忙要伸手来扶茵柔,却是生生挨了娜宁一巴掌。
娜宁这回用的力气极大,直接将烟云半边脸给抽歪了过去。这一声更是激的负责张嘴的阿嬷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来,纷纷看向娜宁这边。
“看些什么,嘴掌完了?”娜宁冷冷道。
阿嬷们忙收回目光来,一个个地更加用力抽打着那三个婢子。
“做下人的,最重要的事无非是要护着主子周全。方才若非本宫眼疾手快,二奶奶这一摔怕是要崴了脚来。若是如此,你这个做贴身婢子的,怕是项上人头也不想要了。”
兴许是娜宁的口气来的太过凶狠,又兴许是烟云心上有鬼。
烟云不曾多说二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求饶。
茵柔被吓得不轻的模样,连连抚着胸口喘着气,眼角也有泪珠渗出。
娜宁口气兀地转为温柔,轻抚着茵柔手背,连连哄道,“妹妹可是不要怪罪姐姐,这婢子总归是要好好教训才能够长记性的。今日姐姐出手替妹妹你教训了这不懂事的丫头,下回妹妹便是不会再吃苦的了。若是妹妹记恨,倒也是记恨在我身上才是,可是不要委屈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