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瑾身份尊贵,坐在专门为贵客搭建的观景台处,从他的角度能看清舞娘每一个动作和细节。
然而他兴致缺缺,身边被许多人簇拥着。
那些人小心奉承着,小侯爷长小侯爷短的唤着他。
若是往日尉迟瑾还能给他们几个眼神看看,只是现在他只觉得烦闷,看着他们挤出来的笑容,脑海里不期然的浮现出顾蕊娇柔的面容来。
美酒在他口中变得没有滋味了,美妙的乐声也入不了他的耳中。
仰仗尉迟瑾的富家子纷纷小声的首耳交谈,小侯爷今日怎么这么怪异,对他们爱搭不理的。
只有华荣看着沉闷的尉迟瑾,若有所思。
台上一曲终毕,台下叫好声不绝于耳,郎君们纷纷往台上掷花,想得舞娘青睐。
舞娘神色冷淡,对他们的示好视而不见,唯独对同样冷面的尉迟瑾颇有好感,她方才在跳舞的时候就注意到他了。
尉迟瑾气质不俗,有她们那儿草原儿女的英雄气概。
舞娘为他心折,想请他做入幕之宾,她如翩飞的翅蝶,长长的纱幔垂在地上,赤足奔至尉迟瑾的身旁,金铃铛叮叮作响,她行至之处皆有人为她让路,他们惊讶于她的大胆。
她俯下身子,雪面挨到尉迟瑾的膝前,作出了讨好的姿态,美目流转,她柔声细语的唤道:“郎君。”
娇柔如三月春柳,盈盈不堪一折。
尉迟瑾垂眼看着她,此刻他才看清她的容貌,她眉目深邃,细看那眼珠呈琥珀色,像他从前在宫里看到的一只白猫,被关在金笼里,美丽又不得自由。
她确实生的一幅好相貌。
尉迟瑾的沉默在舞娘眼里成了另外一种默许,她弯了弯唇角,手轻轻往上去,想要勾小侯爷的掌心。
只可惜尉迟瑾速度更快,在她碰上来之前,豁然起身,没让她碰到半分。
舞娘惊愕:“郎君。”
尉迟瑾讽刺一笑,居高临下看着她:“美则美矣,只是颇为无趣。”
说罢,不顾及众人难堪的神色,拂袖而去。
华荣干干的笑了几声,出来打圆场:“小侯爷,小侯爷,今日许是心情不太好,姑娘千万不要介怀啊。”
舞娘受了折辱,泫然欲泣的模样惹人怜爱,华荣伸手扶起了她。
“妾身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小侯爷不开了?”
“没有,哪有的事?小侯爷就这个脾气。来来来,今天大家吃好喝好,都记在我的账上。”
华荣拉着舞娘的手,出手十分的阔绰大方,雅舍的妈妈笑开了花,拿出最好的酒来招待他,至此尉迟瑾带来的那一丝尴尬也消散了,醉仙雅舍又回到了最初的靡靡之音。
尉迟瑾回了永安府,远远的看见来福坐在台阶上摇着扇子打瞌睡,后院虫蚁较多,有小飞虫叮到他的脸上,他拿起扇子就往自个脸上拍,就这样依然睡得鼾声四起。
尉迟瑾站在他的一旁,用脚踢了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