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玛丽医院是法国人办的医院,里面的医生都是中国人,只有院长是个法国人,叫罗布司。陶桦和四喜到了医院先去找罗布司,结果被告知罗布司去赴法国领事馆的宴会,小张的病案和死亡证明直接去找一位姓白的医生要就行了。
陶桦找到白明智的时候,他正从外面回来,身上背着药箱子,袖口还有点血迹,见到他的时候微微愣了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陶探长?”
陶桦点了点头,鹰隼般的眸子在白明智的身上来回转了几圈,状似不经意的问,“白医生是出诊了?”
白明智脸上的表情一僵,连忙说,“哦,是一家洋行的老板不慎摔伤了手臂。陶探长是要看昨天送来的那位图书管理员的死亡证明和病志么?”
陶桦点了点头,跟着白明智进了办公室。白明智放下药箱,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小张的病例递给陶桦。
陶桦穿着三件式的西装,黑色的皮鞋永远擦得蹭亮,坐在办公桌对面低头翻看病例的时候,右腿搭在左腿上轻轻的晃了两下。
小张是失血过多而亡,伤口在胸腹,一共三处,一处第三和第四跟肋骨中间,一处在腹部,另一处在心脏偏右的地方,刺得很深,人被送到医院不到五分钟就咽气儿了,临死之前还跟主治医生说了一句话。
“听说小张临死前跟主治医生说了几句话。”陶桦把病例往桌上一放,面无表情的看着白明智。
白明智是当时参与抢救的主治医生,确认死亡的单子也是他签的,只是小张说的话,着实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是。”犹豫了一会儿,白明智点了点头,“说了四个字,甲胄,杀人。”
四喜听完一乐,“甲胄怎么会杀人?又不是闹鬼了?”
一根铅笔丢过来砸倒四喜脑门上,“说什么呢?”
四喜讪讪的摸了摸鼻尖,陶桦又询问了一下小张尸体的其他情况,除了几处明显的外伤,小张本身并没有任何的健康问题。
离开了医生办公室,陶桦一边让四喜去查一下昨天白明智到底去了哪里,一边从值班室护士那里拿了停尸房的钥匙去看小张的尸体。
因为是到医院就医之后才死亡的,案发现场被破坏的比较严重,幸好小张身上的遗物还保存完好。
陶桦先去看了小张尸体,跟白明智描述的基本一致,凶手应该是从正面下手的,最先一刀是心脏,然后是腹部和肋骨,伤口上都还有生活反应,都是生前伤的,凶器应该是一把两指宽的剑,剑的刃口很钝,伤口呈锯齿状,说明刺进去的时候完全是使用了蛮力,这种力道女人是很难把控的,凶手很可能是个力气极大的男人。
小张身上穿着灰黑色的长褂子,胳膊上带着红色的袖标。陶桦伸手把袖标拽下来,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一股淡淡的酒味飘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