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人多会吓到他们，他自己一个人小心翼翼地进去，但顾瑾言更怕的是，菀菀不想见他。

没想到在那张床上，真的有个婴儿在啼哭！

顾瑾言摸到那温热的肌肤和泪水，方知不是幻觉！

旁边放着一张信笺，上面写的那些让顾瑾言当场跪倒在地，痛苦不已。

那信是柳大夫留下的，原来那柳大夫是混入镇北王府的北狄细作，伺机而动。

柳大夫说，自己曾为云霜诊过病，觉得甚是投缘，也怜惜这个坚强的女子，所以在她血崩那晚，发现被落下来的孩子竟没有断气，马上趁着混乱将孩子带出了府，找了个地方细心喂养着。

能不能活，听天由命。

也是这孩子命大，在母亲肚子里就营养不良，还被强行落胎早产，竟坚强的熬了下来。

只是生命脆弱得很，需要大量珍贵药材续命。

柳大夫后来不得不掳走云霜，现下云霜也香消玉殒，出于愧疚，也实在是养不起了，便将孩子还给亲生父亲。那信的结尾是“老夫早就逃之夭夭了。老夫是易容的，你想找我就别白费力了”云云，顾瑾言却只想朝他跪下来，磕头道谢。

北狄余孽可恨，但那位柳大夫还有一丝善念，可以说是昙儿的救命恩人。

见顾瑾言半晌没有开口，昙儿有些怯怯的，“爹，你是不是生气啦？”

“没有，昙儿说得对，是我配不上你娘。你不要这么看着爹，爹的心会疼。”顾瑾言轻抚着昙儿的眼皮，这孩子的眼瞳像菀菀，带着点琥珀色。

所以他看不得这双眼里出现小心胆怯的情绪。

他们的昙儿，天生就该骄傲，恣意。

“唉，我娘当然是最好的啦！可别人不这么认为……”昙儿撇撇嘴，眼里却闪过看好戏的精光，“皇帝叔叔又送了个小姐姐，据说这次是最像的一个。”

顾瑾言脸色紧绷起来，甚至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