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有开口喊“请进”，就听到门被缓缓推开的“吱呀”声——

有人推门面入，还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

……

一个女声在说话：“倪警官，这就是你们要找的厉海！两天前从骨科医院转过来的病人，昨天晚上刚刚醒过来。”

厉海脑袋冲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去。

他双手手撑床，摸索着把身体往上移，后脑勺撞在床头栏杆处，发出“咚”的一声。

一阵清脆女式中跟鞋的脚步声急促响起，在他床前停了下来。

“慢点儿，慢点儿！”听起来像是早上来量血压的小护士。

有一只手伸过来扶住他的脑袋，另一只手还帮厉海把枕头望上提了提，让他躺得舒服点儿——

动作很温柔，指肚光滑暖和。

这不是护士的手，厉海心想，早上她可没怎么温柔。

……

厉海耳边传来一个清冷声音：

“厉海先生？你好！还记得两天前的事情吗？我们是环城路派出所的警察，我姓倪，旁边是我的同事，你叫他李警官就可以。

“我们是来了解一下，那天骨科医院情况的。”

厉海冲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头，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他们的来意了。

他心中某种担忧落下，不是京北事发就好……

……

“护士小姐，他眼睛……？”那个清冷声音在询问护士。

“哦，昨天醒过来就看不到了。医生早上来看过，没发现问题出在哪儿，今天应该还会做几个眼部的专项检查。”

厉海这次听清楚了，这个声音，才是刚才叫他“慢点儿”的，早上给他量血压的那个小护士。

“这样啊，那病人的精神状态，没什么问题吧，能接受我们的询问么？”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早上我来的时候，还看到他和他妹妹在喝粥，有说有笑的呢。”

……

“好的，护士小姐，谢谢你带我们来！你去忙吧，这里有我们就行。”

小护士答应一声，她看了看厉海的输液瓶，又调整了一下软管上的按钮，嘴里提醒到：

“别问太长时候啊，病人昨天刚醒，医生说要多注意休息。”

“好的，麻烦你了！”倪姓警官答道。

脚步声响起，小护士应该是出去了。

……

厉海又听到一阵声响，应该是两位警官把病房里的椅子，搬到了他的病床边……看来是准备详细问询了。

他听到那个倪姓警官，小声地和同事嘀咕了几句，还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整个过程中，厉海都安静地聆听着，脸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保持着镇定与沉默。

……

等待的时间不长，女警官清了清嗓子，她开始发问了：

“厉先生，我们先核实与你一**份！厉海，32岁，江州本地人，2008年高中毕业到京北城上大学，2011年毕业留在那边发展，有过婚史。今年9月初因为母亲生病，从京北城回到江州，一月后坐火车离开，又于一周后，从京北城坐火车返回江州。以上情况属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