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北方寒风萧瑟，这时候村里没有电，天又冷，乡下人早早的钻被窝里猫着。

换了平时，这会儿肯定静的出奇，但因为林宝聪那几嗓子嚎的全村的狗都跟着叫起来，不少人裹着衣服想看个究竟。

姜秀云是七排大队的妇联主任，离林宝聪家不远，听到动静穿好衣服和男人分头出来看看怎么回事，远远见一个黑影一脚深一脚浅的过来，立刻就问：“谁在哪儿？”

“是我，姜岁。”

姜岁就是来找姜秀云的。

记忆里，这位妇联主任是个热心肠的人，上辈子也帮衬过她。可人言可畏，村里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又岂是一个妇联主任能压下的。

“姜知青，你这是怎么了？”

姜秀云把人扶进自己家，借着油灯，这才看清姜岁这一身的狼狈。

衣服擦破了，还沾了不少血迹，鞋上的血和土都和了泥，脸上手上还有不少擦伤，吓得姜秀云脸色都变了：“咋伤成这样？快，我送你去卫生所……”

姜岁现在顾不上去卫生所：“姜主任，我要去县城报案，林宝聪趁我失足摔下山昏迷不能反抗的时候把我带回他家，意图强迫我，他娘张淑芳就是从犯！我要告他们母子二人犯流氓罪！”

姜秀云吓得倒抽一口凉气：“姜知青，这、这是真的？”

这年头，流氓罪可是重罪，弄不好还有可能判死刑。

林宝聪那怂包敢有这么大胆子？

可这种事传出去伤害最大的是姜岁，任何一个姑娘家都不会拿自己的名誉清白开玩笑。

“报案，必须报案！咱们现在就去报案！”

姜秀云搀扶着姜岁正要往外走，她男人赵斌回来了，冻得直嘶气：“是林宝聪被打了，说是姜知青要杀他，他娘张淑芳正闹腾着要死要活的，往这边来了。”

说话间，外面亮堂堂一片，村里不少人举着火把，正拥簇着张淑芳母子去找村长，一起跟着看热闹。

经过姜秀云家，看到姜岁被姜秀云搀扶出来，张淑芳瞬间像炸毛的乌眼鸡，尖嚎着扑过来：“你个黑心的毒娼妇，我儿子好心救你，你竟然要杀他，毒娼妇贱蹄子，老娘今天跟你没完！”

姜秀云眼疾手快的拦住张淑芳：“事情还没说清楚，婶子你这是干啥？要吃人啊？”

张淑芳正要撒泼，冷冰冰的女音劈头盖脸砸过来。

“你说错了，是我和你们没完！”

姜岁用力攥了攥拳头，深吸几口气，破釜沉舟的提高嗓门：

“林宝聪趁我上山捡柴火失足摔晕时把我带回他家意图强暴，他娘张淑芳把我和林宝聪锁在一间屋里，想等他儿子生米煮成熟饭害我坏了名声不得不嫁给她家这个怂包。”

“张淑芳，你儿子意图强暴，你就是从犯！我要报案，我要告你们母子强暴知青，强迫妇女，犯流氓罪！今天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拼了下半辈子的名声不要，我也要向大队，向公社，向政府讨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