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未苛待过她，不至于让她恨上老苏的，不是吗？

怀着疑惑，办完丧事我找倩倩谈话。

她眼神闪躲，被我问急了才哭着道歉。

「妈妈对不起，我没在家，我偷偷出去玩了，对不起！」

原来如此！

她哭得撕心裂肺，我心痛得难以自已。

但我也清楚，不能轻易将所有责任都归咎到倩倩身上，毕竟这么大的孩子呼朋唤友出去玩实属正常。

老苏走了，顶梁柱塌了，日子还是要过的。

幸好，我还有倩倩。

只要她好好读书考上大学，我也有个盼头。

就在事情即将翻篇时，对门的阿姨告诉我，那两天倩倩根本就没出过门。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碗凉粉送我家里，倩倩还开门接了，她顺嘴问了老苏和我有没有在家，想着是不是再送两碗过来，倩倩说我们都不在家。

邻居和女儿的话，我信谁？

自然是信监控。

我去物业调了监控，当看到倩倩开门的瞬间，身子没忍住踉跄了下。

她，在撒谎！

那是我第一次明确了倩倩在道德上有瑕疵。

那样深刻，痛彻心扉。

那段时间，我无时无刻不在自责内疚懊悔和质疑。

我自责为何明知老苏不舒服怎么不立即打 120，而是选择求助倩倩；我内疚即便出差工作忙，为何不在夜晚休息时打个电话跟老苏再确认一下；我懊悔为何要答应出差，如果不出差，一切都不会发生……

自责内疚懊悔终是无用，而最后的质疑，却成为了我心底难以拔除的一根刺。

倩倩明明在家，明明我打电话嘱咐过，她却依旧选择对老苏这个虚弱的养父漠不关心视而不见。

是我们的养育方式导致她的品行出现了问题，还是 11 年的悉心抚养，依旧捂不热倩倩的心，她对我们依旧形同陌路？

可即便是不认识的，发现街上有人不舒服，大多数都会下意识过去关心一下吧？

老苏可是她的养父！

劳心劳力养育了她 11 年！

为什么没去关心照顾他？

为什么？

我被粗暴地拽出了水牢，如一摊烂泥一样被甩在地上。

「去，把那些刺头带过来，让他们看看人彘是怎么做的，我就不信了，他们还不服软！」

什么？

人彘？

我难以置信地奋力抬头。

凌乱的头发依旧遮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说话那人的表情，但听到了边上小弟兴奋的低语。

「我打赌，他们肯定会吓尿。」

「废话，超级血腥的好吧？但是我喜欢。」

「黄毛去拿电锯了，快快，我们赶紧搬个瓮过来，找个透明的玻璃瓮！」

……

他们怎么敢？

怎么敢的啊？

畜生！

不，他们连畜生都不如。

脚步声缓慢靠近，一道阴影打在我身上。

下一刻，我的脸被捏住了。

上头传来低哑的声音：「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要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