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最后一条，她收起手机站起来，最后打量了一遍办公室，觉得够干净了，才转身走了出去。

·

次日早。

十点之前，江夜寒携王晟抵达办公室。

到的时候门没开，顾予笙抱着一叠纸靠在门边，见他们来了才直起身体。

门被打开，江夜寒和王晟先走进去，顾予笙紧随其后，正要把作业放在桌上，却被江夜寒叫了声停。

男人把墨镜口罩摘下来，坐到椅子上，同时朝王晟扬了扬下巴。

王晟立刻会意，从包里掏出一副白色手套戴上，在顾予笙的面瘫凝视中，沿着桌角把整张桌子仔仔细细摸了一遍，然后把手伸向江夜寒。

后者看了一眼，白手套上干干净净，不染一丝灰尘。

他这才微微一笑，对顾予笙点了点头：“放下吧。”

顾予笙：……

她放下作业后，江夜寒戴上一副黑色细边眼镜，随便翻了几页：“交齐了吗？”

“齐了。”

“全都是打印的？”

顾予笙不说话。

正好江夜寒翻到最后一张，满篇凌乱的狗爬字映入他眼里，是唯一一份手写。

他看了一眼名字——顾予笙。

眉梢轻轻一抬，男人又重新看了一遍字迹，不动声色道：“一万字写满了？”

“写满了。”顾予笙的回答麻木机械不含情绪。

江夜寒弯了一下嘴角，温和道：“你这字儿是幼儿园之后就 从没变过吗？感觉撒一把米在地上，鸡都比你啄得好看。 ”

顾予笙：……

江夜寒靠上椅背，抬头看着她，依旧是温和的语气：“你知 道当演员，有时会不可避免在镜头中写字吧？都上大学了字还写得这么烂，你是打算演戏时次次都用字替吗？”

顾予笙：……

“闲暇之余练练字吧，总会用到的。”

“知道了。”顾予笙麻木地点头：“那我先去教室了。”

她转身往外走，没两步突然又被叫住了。

她转身看去，江夜寒正站起来，走到一株盆栽面前。

站着看了片刻后，他伸手摸了摸绿叶：“这叶片看起来比上周黯淡了很多。”

他转头看向顾予笙，微微皱眉：“你真的有好好浇水吗？”

“每天都浇……”顾予笙继续瘫着一张脸，又道：“以后会更用心的。 ”

江夜寒点点头，这才摆摆手让她出去。

顾予笙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住，转过头来，始料未及地突然开口：“不过江老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江夜寒刚坐下来，优雅地翘起腿，道：“你问。”

“您知道社畜吗？”

江夜寒顿了一下，在突然升起的不妙预感中不动声色：“当然知道。”

“那您看过社畜们在公众平台上吐槽自己的恶魔上司吗？”顾予笙看着江夜寒，面无表情。

室内陷入沉寂。

江夜寒唇边的笑僵硬了半秒：“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顾予笙看着他，语气平直，尾音扬起：“您是我上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