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后，纸厂老板安排车送耿大明回城，上车前，纸厂老板递给耿大明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礼盒，说自己前段时间去法国考察，给李夫人买了套法国化妆品，李书记有事走地仓促，没来得给他，请耿大明转交。

纸厂老板特地叮嘱耿大明一定要把礼盒当面交给李有为。

耿大明没在意，答应着上了车，回到家把礼盒往茶几上一放。

章梅听说是纸厂老板送给李有为夫人的法国化妆品，来了兴趣，非要打开看看，耿大明也没阻拦，不就是女人用的化妆品嘛，看就是。

章梅小心翼翼打开礼盒包装，突然叫出声来，耿大明过去一看，也怔了，盒子里哪里是化妆品，分明是两根黄澄澄的金条！

耿大明忙把礼盒原样封好，叮嘱章梅切不可把这事说出去。

第二天一上班，耿大明就把礼盒送到了李有为办公室。

跟了李有为这么多年，这是耿大明唯一知道的他收受贵重礼物的事，难道张琳问的是这个？

想了想，不管纪委掌握的是不是这事，都不能说，李有为对自己不薄，自己不能做对不住他的事。

于是耿大明做出积极配合的样子，开始谈自己跟着李有为被请吃请喝、公款旅游、收受小礼品的事，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耿大明清楚，自己说的这些无碍大局，虽然违反了某些规定，但到不了李有为被双规的程度。

听着耿大明的交代，张琳的表情越来越冷，敲桌面的无名指也停住了。

等耿大明终于住了口，张琳冰冷的目光紧紧盯住耿大明，那眼神似乎要刺穿耿大明的内心。

耿大明不敢对视。

沉默半天，张琳开口了：“耿大明，你的态度很不老实，在回避主要问题。”

耿大明眨眨眼：“张主任，我态度很老实啊，真的只知道这些，其他都不知道。”

“真的吗？”张琳嘴角带着一丝讥笑，意味深长地看着耿大明，“再好好想想。”

耿大明干脆地摇摇头：“对不起，张主任，别的我真不知道。”

张琳冷笑一声：“耿大明，既然你这么说，那我给你一点时间好好想想，想想对抗组织审查的后果，想想自己的前途。我知道你天亮就要参加报社副总编面试，而且你笔试第一，可不要因小失大啊。”

张琳的话显然带有警告的意味，如果态度不老实，重则扣上包庇的罪名，轻则要挨纪律处分。

想到天亮自己就要走上竞争副处的面试场，和刘彩霞一决雄雌，想到迈上副处台阶后的美好前程，耿大明脑海里翻腾着，一边是海水，一边是火焰，说出那事，等于给李有为落井下石，不说，难逃眼前这一关。

到底该何去何从，耿大明在焦虑犹豫中煎熬着，忽然张琳又说了一句话，让他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耿大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往前一步海阔天空，退后一步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