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吸了下鼻子抬腿要走，路过空教室时听到桌椅的碰撞声，透过缝隙瞄了一眼。

是我哥！

4

他被人揪着衣领摔在地上，嘴边却还是带着嘲讽的笑。

“一群蠢货，考不过我大哥就找我下手？我看你们这些草履虫的脑子加起来，都不够我大哥看！”

他说完这句话就被人按在地上揍。

我快要吓死了，门打不开，把书包丢掉从一扇窗户那爬进去，扑在我哥身上被人用力揍了一拳。

揍我的那人一激灵骂了句：“靠，你他妈还叫女的来帮你？”

我哥没理，愣愣地抱住我骂：“你是傻子吗？这种情况不叫老师跑进来干嘛！你这个小身板能挨几顿揍！”

我呆了，滚在地上：“对不起，我太着急了……我下次一定叫老师。”

他爬起来无奈翻了个白眼，抄起椅子往那人的身上砸，把我拽起来开门就跑出校门上车。

“傻不傻！你被打习惯了不怕疼是不是！打架是你这个小孩子能参与的事情吗？”

我被凶得不敢说话，看向窗外不熟悉的路段才开口：“这是去哪啊？”

他剜了我一眼：“医院！你要是被揍出什么好歹来，我爸可不会给我什么好果子吃。”

说着在百度上查：初中生被人在肚子打了一拳会生什么病。

司机在前面开着玩笑：“少爷你就嘴硬吧，你什么时候怕过老爷？”

我哥龇牙咧嘴地撇过头，没有说话。

我摸了下鼻子，觉得被打的地方也不是那么痛了。

到了医院我哥拉着我在每个科室都做了检查，医药费像泉水一样从卡里面流出去。

看到一半余额不足，我哥挠了下头：“在这等着，我去交下钱。”

我哥的背影从我的视线里消失，刚坐下，我的肩膀上便搭上一只手。

我回头刚要喊出声，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满脸欣喜地闷声：“姐！”

5

我姐是家里唯一会对我好的人。

小时候被生父生母关在杂物间时，只有我姐会偷偷买蛋糕给我吃，还会给我带一个小小的手电筒，深夜时坐在小小的空间里给我唱歌哄睡。

我每次做错事情磕头，都是我姐把我揪起来，为了我和爸妈对峙。

我第一次吃的糖，就是姐姐买给我的。

很酸。

酸得我嘴都皱起来了，想要吐掉。

我姐却捂住我的嘴，告诉我往后吃就甜了。

可我最终没有吃到那甜的部分。

我弟回家的时候扒着我的舌头笑，那颗糖便从嘴里掉在地上，沾着满地的灰。

他让我把那颗糖捡起来接着吃，我没有听他的话，再一次被我生父关到小黑屋。

从那以后，我姐再也没给我糖吃了。

“月月，你生病了吗？”

我姐的眼圈有点重，声音不知道何时变得这般沙哑，眼睛有些无神。

我摇摇头：“大概是没有病。”

她点头，嘴里嘟嘟囔囔：“没病好啊，没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