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一把抓住了姜念。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姜念并不仅仅是在闹脾气。

她很反常。

反常到平时对她并不上心的他，都能明显的察觉出来。

但薄司衍不能理解其中的原因，也并没有心思去了解。

他生硬地拖拽她到自己的身边，令她肩膀都撞到了自己的胸膛上，“好了，今天很晚了。”

通常来说，他的话只需要说一半，她就能领会到其中的意思。

比如，很晚了，该休息了……

她该懂他的意思。

毕竟这些年来，她虽然在诸多事情上显得愚钝，但在这些事上总还算让他比较满意。

没想到姜念瞬间甩开了他的手，冷声冷脸地睨着他，“衍爷既然不瞎，也应该不聋吧？刚刚吴妈的话你真一个字都没听见？”

早在吴妈讽刺姜念的时候，浴室里的水声就已经停了。

薄司衍应该完整地欣赏了佣人对她的羞辱。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那么爽快，就定了吴妈的罪。

他虽然不爱她，却还稍微有点良知和公正，但，姜念并不感激。

她不会再感激。

这份公正是她该得的。

过往太多他有失公允的地方，她又何曾和他计较过？

现在不过是还她沧海一粟，难道就要她再度躬起奴性的背脊，对他感恩戴德？

“那你还想怎么样？”薄司衍逼近她一步，眸色幽寒，“真要因为一条项链，就逼死一个佣人？”

报警抓人还不够，彻查对方还不够？

她就这么歹毒？这么得理不饶人？

“姜念，你不要得寸进尺！”

姜念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看着薄司衍，第一次认识到了自己与他之间认知的鸿沟。

这样的沟通天堑，她曾经还幻想过嫁给他？

放下之后，她自己都想笑自己。

她张了张嘴，重新成长起来的自尊，终于战胜了那点日渐稀薄的羞耻心。

她笑，声音清得像一阵风，“衍爷，我，不是你暖床的玩意儿。”

他们已经分手了。

是他给她的选择。

薄司衍眉头重重拧起来，“佣人嚼点舌根，你就受不了了？你们新闻专业的，不都以心理素质强大著称吗？怎么？贱了这么多年，现在突然想要尊严了？”

……

……姜念只看着薄司衍。

一时间竟然眼神复杂。

她以前都是怎么忍受薄司衍的？

他讲话这么难听，不留余地，她竟然能忍他十三年？

他说她以前贱，她居然都无以反驳。

因为，他说得没错。

她就是贱，贱了这么多年，贱到尘土里去。

半晌，她才笑了笑，“衍爷说得……好有道理。可惜这样的道理，我也才到今天才明白。”

薄司衍这一次，考究似的看了姜念两秒。

“行了，”他语气竟然缓和下来，罕有的让了一步，“我已经惩罚吴妈了，以后不会有人再嚼舌根。”

“惩罚她不是因为她偷东西吗？和她嚼舌根有什么关系？”姜念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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