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老师给你建议，你愿不愿意听呢？”萧老师放下筷子，笑眯眯地看着张小玲。

张小玲顿了顿，有些窘迫，她和金广森走得近的事，萧老师发现了？

萧老师继续道：“小玲啊，你看，咱们班的金广森怎么样？他学习成绩优异，为人也很好，而且爱写作，是咱们班上的诗人呢。”

说到写作和诗，金广森的眼睛亮了，这是他为之自豪的事。当时的青年大多爱好写作，金广森不仅在学校里热衷于出黑板报，还鼓起勇气向报社、杂志社投稿自己的诗歌和散文。

张小玲有些脸红，低下了头，她心想，难怪今天吃得这样丰盛，原来是这样的原因啊。

金广森终于开口：“小玲，你慢慢想，不着急的，只是……你寒假回家了，可要想着给我写信啊。”

东北的学校，大多是寒假时间长，而暑假时间短。毕竟，冒着风雪上学，可太危险了，夏天倒是没什么大不了。

“好。”张小玲涨红了脸，只说出一个好字。萧老师继续招呼两人吃饭，还拿出珍藏的酒，给两人倒上一杯。两人没有贪杯，更多是为了给老师作陪，少少喝了一点。

张小玲和金广森都要回家过假期了，两人一同前往车站。

那时候的车站是露天的，东北冰天雪地，人在户外一动不动可受不了。

两人穿着厚厚的棉衣和棉鞋，仍然不住地跺脚。

北风呼啸，一点不留情面。他们用围巾包着脸和头，然而等车的时间长了，哈气被冻住，围巾上也沾满了冰茬子。又等了一阵子，就连眼睫毛上也挂上了冰粒。

“这是我做的咸菜，你、你带回去吃啊。”张小玲不好意思地递给金广森小小的咸菜缸。她向同班的女同学学来了手艺，一次就成功了。只不过这样一来，同学们都知道了他俩走得近，不时起起哄。

金广森很珍惜地收下，这时，一阵疾风刮过，金广森急忙为张小玲挡了挡。

张小玲从来没有离一个男人这样近过，有些不好意思。她的脸红起来，不只是害羞，还是因为北风的呼啸。

金广森下了火车，又走了十几公里，脚快要磨出水泡，才回到自家的小院。路上和院里都积着雪，需要清理。

东北的雪，一下起来就铺天盖地，下完一层，落一层灰，再被新雪覆盖，因此从横截面看，像个巨大的千层饼。

雪大的时候，常常沒过人的膝盖，令人寸步难行。

金广森小时候，初看雪中的人循着前人的步伐踱步，觉得乏味无趣。

“如果是我，应该会自己淌一条路吧？”他这样想过，而实践证明，他也太天真了。

雪落下来后，很快就会冻得结实，要不是已经有人留下脚印，单凭他那点儿运动能力，应该早就摔断门牙了。

家里，有他的父母提前储备好的茄子、土豆和油豆角。不仅人做好了保暖措施，家里的小鸡小鸭、老猪大鹅，也都被安排好了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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