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她，眼神如冷刀子一般，要将她砍得体无完肤。

只是向来怯弱自闭的林善善，手里拿着剪刀竟然不躲不闪地看着他，傲骨铮铮，满眼写满了倔强，像极了他熟悉的那个女人。

“倒是有种。”他往前一步将她笼罩在他的阴影里：“林善善，我这个人最恨的就是别人威胁我。”

她抬起头无畏无惧地看着他：“程墨，请你快去给我爸爸做手术，事后你就是要挖走这个心脏，我都没有任何的怨言。”

“好，你说的，别后悔。”他冷哼：“别以为我不敢做。”

“我绝不后悔。”哪怕因为这样，她是真的魂飞魄散连一点点的意识都没有，更没有办法向陆云依和宋子轩讨血债她也认了。

报恩和报仇之间，她会先选择报恩。

虽然她用了手段才让他来，可也相信他会尽力的，程墨有时候很混帐，但对重大的事情，他会很认真。

看到他进去了，手术室的灯也亮了起来，这才觉得浑身软绵绵的，一屁股就坐在地上。

“善善，别哭，别怕，你爸爸不会抛下我们的。”林母爬过来抱住她呜呜地哭：“他放心不下我们的。”

凌雪伸手一摸，这才发现自己满脸都是泪。

程墨进去了，她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她讨厌程墨，可她也知道程墨在医学上有十分高的天分，他能救林善善，或许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救林爸爸的。

林母紧紧抓着她的手，指甲掐得她手腕生痛，她知道林母很怕，甚至不敢在她面前无助地大哭，生怕她会崩溃。

她也不敢安慰林母说不会有事的，章泽也算是个有责任心的医生，他都那样说了，林父的情况肯定很糟糕很糟糕。

“善善啊，如果你爸爸有什么三长二短，你也要勇敢好不好？”林母抱住她，粗糙的双手托起她的脸：“妈妈还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这个秘密藏了二十年了，你有知道的权利。”

林母这是想干什么，这是给她留话吗？她摇头：“不，我不想听，妈妈你现在什么都不要说，我们一起给爸爸加油，爸爸他知道我们在等他，他会坚强的。”

“林小姐。”

凌雪抬头狠狠一瞪那个劝她放弃的男人。

“我是这个工程的项目负责人，你爸爸的事我们也不想发生，我打电话跟上级反映了情况，其实也是你爸违规操作才酿成的大祸，现在不仅他自己出事，还害得工地也得损失很大，如果私了呢，我们给你十万块钱息事宁人，如果你们不接受，那我们也只能法庭上见了。”他摇头感叹地说：“其实你家里的情况，我也清楚，打官司的话对你们没有好处，我们也更不会给你们任何的补助，我是体恤你们不容易才求公司这样处理，你考虑一下，半个小时后我还得去开会，如果你们现在拒绝了，到时只怕一毛钱都难拿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