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吁了口气,抬眼正色看着他:“程远洲,”没有叫他二哈,直呼姓名,使得气氛严肃起来,“尽管你看到了魔法一般的这一切,内心其实还觉得这只是个游戏,这不怪你。那是因为你没有亲眼看到同伴的眼睛被红眼鱼啄成血洞的样子,没有亲眼验证退出游戏他依旧失明的事实,也没有掉血到濒死的经历,一切只听我描述,其实你内心还是不信的。”
他呆了一呆。
她接着说:“等我们当中有人真地受到不可逆转的伤残,或是干脆挂掉,到那时你就信了,也晚了。”
越说心情越沉重,摆摆手转身就走。
他以为她生气了,慌忙想去拉她,瞬间记起自己手劲太大可能伤到她,脚步一移,身形晃出一道虚影,拦住她去路,低眼看着她,长卷的眼睫从面具眼窝的边缘垂着:“你别生气。”
她后退一步,满脸惊讶:“你移动速度真快。平时你也这么敏捷么?”
“......没有,我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
“知道了,是角色设定。”她赶忙打断他,这句话她都听得耳朵起茧了。她目光灼灼地上下打量他,从头看到脚。心里想:不可思议的力量和速度相结合,这个角色很有潜力啊。
他不明所以,被她看得手足无措,眼睛不知该往哪儿放。忽然瞥见什么,目光越过她的头顶,薄唇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形。
“什么?”她问。
他忽地抬手指向墙上:“鱼!”
她猛地回头。身后墙壁上,挂着一幅油画,画中女人美艳,笑容温婉。是夫人的半身画像,人像胸前,赫然别了一只银色鱼形胸针。
画像挂得比较高,胸针又很小,看不分明。她脚踮了又踮,身后传来一声:“我托着你看。”
她还没反应过来,一双有力的手臂已经将她托了起来,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腿弯,她就像坐在一把稳稳的椅上,被高高托起来了。
不得不说,守护者这力大无穷的设定还真是有用!
她凑近画像,把那银色胸针看了个清楚。这是幅写实风格的油画,那胸针的鱼形细长微弯,是掠掠甩尾的姿态,鱼眼是红色的,好像是红宝石镶成,鱼身上闪着晶然的光,许多颗细小的钻石拼成鱼鳞。这样的胸针,漂亮当然不用说,重点是贵,它肯定非常贵。
但是,宁檬看着它时,油然而生毛骨悚然的感觉。
因为,胸针的造型,像极了湖水里啄瞎吴启眼睛的红眼鱼。
托着她的程远洲出声了:“好了吗?”声音微微地颤。
宁檬:“?”她手按着他肩膀,狐疑地低头盯他一眼,“以你人设的力量值,以我的体重,不算沉吧?”
“不沉......”岂止不沉,手感简直轻得像一片软软的羽毛。
“那你嗓子哆嗦什么?”
“......”程远洲心说:托你起来时我忘记你穿成这样,现在托着也不是,扔了也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