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时微微低着头，纤长的睫毛微微覆盖下来，在脸上落下一片温柔的阴影。

陈玉诺看着看着，不觉愣在了一旁。言轻忽然抬头看他，眼睛里晶亮亮的，像是一道光撞在了他心头，砰的一声，一阵化作火花散向四肢百骸。

“怎么了？”

陈玉诺自觉失态，错开了目光，嘴里若无其事：“没什么。”

他也说不上来，只是莫名觉得，这双眼跟小时候那个小姑娘……有些像。想起那个总是甜甜笑着的小姑娘，他心头又是一阵钝痛。

言轻微微眯起了眼睛。

陈玉诺的反应悉数落在了她眼中。刚刚的错愕，和略带迷恋的目光，是不是意味着，他对她也是有感觉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

“吃吧，刚用微波炉热过，冷了就不好吃了。”

陈玉诺点点头，两人时不时说些话，倒是也其乐融融。只不过，陈玉诺再没有看过言轻的眼睛。

午饭结束，言轻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看玩笑一般地开口：“诶，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陈玉诺一愣，摇了摇头。

言轻勾唇一笑，“那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啊，学长。”

虽是开玩笑的语气，那双眼睛中却不自觉带了几分期盼神色。陈玉诺愕然抬头，正对上她眼中的温柔光芒。

刚才那莫名的感觉又来了，陈玉诺迅速别开眼，沉默了一下，说：“别开这种玩笑，言轻。”

语气之中，竟是带了几分严肃。

言轻说不上来自己是庆幸还是失望，无所谓地耸耸肩，“好啦好啦，那我先回去工作啦。”

陈玉诺点点头，目送着她的背影出了门，这才收回视线。

不可否认，刚才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心里真的有了一丝松动。像是有隐隐的期盼，那并不是一句玩笑话。

可是怎么可能呢？他这些年这样努力，只不过是为了有一个能与曲菡柔相配的身份。如今曲菡柔还下落不明……不自觉苦笑出声，陈玉诺眼眸微黯，俊朗的侧脸带了几分忧郁，他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脑中又浮现出那张甜甜笑着的脸。

菡柔，你到底在哪里？

退出门来，言轻又和李秘书闲聊了几句才下去。

电梯门一关，她脸上的笑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些年来，无论是在大学里，还是在国外，她追求者甚众，像刚才那样的暗示，几乎是从来没有过的。

向来都是别人对她献殷勤，她实在难以接受这样的落差。偏偏陈玉诺还是那般冷淡的姿态。可是明明，她刚才还在他眼中看到了些许情绪。

是她会错意了？言轻对着电梯看着自己的脸，标准的鹅蛋脸，五官精致，这样的容貌还不够吸引他么？生平第一次，言轻对自己产生了些许怀疑。

可她很快摇了摇头。

既然这样委婉的不行，那不如来点猛的。

那梦魇一般的童年时时刻刻纠缠着她，她不想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