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策马在宫道上，他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又一瞬间的停留，旋即又移开。

“都去找，带人把宫中小道都封了，务必找到端惠长公主。”

“是！”

人群匆匆的来又匆匆的散去，没有人停留脚步，男子的目光再次停留在地上已经失去气息的她身上，忍不住摇了摇头，“心软是成不了事的。”

男子转身离去，目光再没有施舍给她。

许泽月早将华丽沉重的外袍随意的丢弃在了路边，她紧跟在辛夷的身后，往日富丽堂皇的亭台上沾染了斑斑血迹，前一日还笑着同她问安的人如今倒在了草丛间面色惨白，血腥气笼罩在整个皇宫，熏的她几欲作呕。

辛夷还要往前，许泽月一把扯住了她按在草丛后，眼前一队穿着兵甲的魁梧壮汉跑了过去。

“你们去定安门，其他人跟我去崇文门。”

两人看着路上过去了一波又一波人，心里都很清楚皇城的几道大门已经彻底失守。辛夷的大脑极速运转，她抓住了端惠的手。

“冷宫年久失修，奴婢知道那里有个狗洞可以出宫。”

许泽月第一次觉得这座生活了十几年的皇城是这样的陌生，除了她往日里能见到的雕梁画栋，竟然也有满是污泥恶臭的阴暗地方，冷宫里的气息冰凉一片，然而一直萦绕在鼻尖的血腥气终于也稍稍散去。

两人随意挑选了一个房间钻了进去，阴暗中两人一直紧绷着的心绪也终于放松下来，辛夷撕下了自己的裙摆在矮凳上擦了擦。

“殿下坐这儿，等天黑了咱们就走。”

许泽月失力的滑跪在地上，裙摆上满是灰黑的痕迹，周遭的墙皮也簌簌的掉落下来，腐烂的气息充斥着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皇兄薨了，我也不是什么公主了。”

“殿下永远都是殿下，是楚国最耀眼的明珠。楚国没了可是楚国的子民还在，他们都记得殿下会在冬日施粥，会记得殿下主持讲学使平民子弟也有了入朝为官的机会。”

辛夷凑到许泽月的身前握住了她的手，语气坚定“只要楚国的子民还在，楚国就不会灭亡。”

“砰－－”

年久失修的木门无法抵挡住这样猛烈的攻击，应声倒在了地上砸起一片灰尘，端惠忍不住以手捂住口鼻但还是耐不住的轻声咳嗽起来。

啪啪啪，几声干净利落的掌声在寂静的冷宫响起，可树上已经没有鸟雀可惊了。

“听听，多豪壮的慷慨陈词，说的不错。”

辛夷展开双臂挡在了许泽月的身前，看向男人的眼神中充满了仇视与不齿。男人的眉目一凛，身后跑进来两个大汉不由分说地便将辛夷按倒在一边跪下。

“你倒还有些胆识，我不杀你。”

许泽月撑着地站起身，目光缓缓的落在了男人的脸上，他的五官硬朗却偏生了一双桃花眼，可如今瞧来只叫人生厌。

“慕容灼，还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