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脚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把搁在立起膝盖上的脑袋往右一偏，扫到了那个让她看一眼就会痛到无法呼吸的名字。

林白。

玻璃窗上，手机屏幕的光照得她脸色格外苍白。

白佳佳看着窗外星星点点的光，那些被扔得到处都是的窗口，曾经有一盏灯，是为她而亮。

右手紧紧攥着小小的金苹果，她用力呼吸着房间里的空气，好让自己不至于窒息。

第九秒的时候，白佳佳，按下了接听键。

"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太过紧张，此刻她的声音嘶哑而难听。

"佳佳，那个人是谁？"

电话那头的人终于开了口。

白佳佳一手握着嘴，胸口起伏着，眼泪砸到了冰冷的地板上。

"说话！"

他急了？

他真的着急了？

"林白，你打电话是为了这个？还是为了房子？"

白佳佳现在住的房子是她和林白一起买的，房产证上写的，是白佳佳的名字。

因为那个时候，他们都以为彼此会相伴一生。

都以为离开了对方就会活不下去。

可是现在呢？

他们分开了，林白每天开开心心和张玥在外面逍遥快活，而她白佳佳，也找了个人结了个婚。

一切都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佳佳！我没有和你开玩笑，你知不知道那个男人的背景？你了解他吗？你不要到时候被骗了还帮别人数钱！"

"骗？林白，你怎么敢和我说这句话？"

要说骗，这个世界上骗她最惨、最彻底的，除了他林白还有谁？！

"白佳佳！你不要无理取闹！"

白佳佳放下握着嘴巴的左手，紧紧掐在自己拿电话那只手的手腕上。

"林白，以后别找我了，就这样吧，再也不见。"

第一次，白佳佳率先挂断了电话。

毫不留情，毫不犹豫。

或许毫不犹豫。

挂断电话的白佳佳盯着自己的金苹果看了好一会儿，这还是当初和林白一起买的。

窗外的光变得更加稀疏，她最终按下了关机键，然后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被泪水打湿的脸被风一吹，冷得生疼。

她紧了紧身上单薄的白色开衫外套，走向沙发。

脱鞋。

躺下。

闭眼。

睡觉。

每一个动作，都如同提线木偶一般了无生气。

这天晚上，她又做梦了。

这次的梦境，什么都没有，一片漆黑。

白佳佳不知道是自己根本就没有睡着，还是真的做了一个没有内容的梦。

巨大双人床上的秦暮楚睁着眼睛没有出声。

他默默地看着她接电话，听着她压抑的哭，然后盯着她倒在沙发上。

原本他不打算做些什么的--没有骂她吵醒自己已经是他最大限度的善良了。

可是在他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沙发那里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

然后是白佳佳的嘟囔。

他恼火地坐起身来，正准备开口，却发现白佳佳居然直接睡在地上没有试图爬起来。

无奈，他还是走了过去。

"啊？吵到你了吗？"

白佳佳红着眼睛，躺在地上望着头顶的秦暮楚，像一只可怜的兔子。

秦暮楚叹了口气，单膝跪地，伸手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你、你干什么？"

"你不想睡，我还要睡。"

"我可以睡沙发，你--"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