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晴咬了咬嘴唇,松开手。
身子小幅度地往后退了退。
“盛晴,”意识到她松开手,江聿字正腔圆地唤她的名字,语调微微拉长,“我有那么吓人?”
没,没有的。
盛晴小声回答:“我的手,有……有一点脏。”
江聿没再说话。
四周只剩风声。
沿着山路行驶,很快就到了镇上。
浅水镇不算富裕,今天也不是集市开市的日子,街上人影寥落,江聿随便在一家饭店门口停下。
盛晴乖乖地先一步下车。
她今天本来就不太舒服,江聿车子开得又快,风吹得她头更痛了。
她走到店门口,揉了揉太阳穴,又揉了揉腰。
江聿将机车停好,就注意到了她。
矮矮的个子,细条条的胳膊腿,短短的头发,像是个小男生。
他目光往下移了一点,猛然发现不对劲——
她裤子后面,是脏了……?
江聿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不敢确定,大步过去,拽住盛晴的手腕进到饭店,然后随便找个位置,将她按在椅子上。
盛晴瘦得很,手腕握在手里都只有一点点粗细。
也没挣扎,坐下手杵着桌子,双手撑脸。
江聿掀起眼皮有意无意地扫了她两下。
脸色好像比之前苍白了些,整个人也蔫儿了。
他屈起手指,用指节在桌面上敲了敲,试探着问:“不舒服?”
盛晴乖乖地点头:“少爷,你开车太快了,我被风吹得头晕。”
“……”
谁他妈问这个。
江聿继续问:“除了头呢?”
盛晴指了指后背,又指了指腿,还指了指肚子:“都不舒服。”
江聿:“你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盛晴愣了一下,小声说:“我是生病了吗?”
江聿懒得迂回废话,也顾不上自己的尴尬,说:“你裤子脏了。”
盛晴巴巴地眨了眨眼睛,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眼神清澈,但愚蠢。
江聿:“……”
她怎么这么不上道,十六岁的姑娘了,连自己来例假都不知道?
江聿懒得迂回了,直接说:“你来例假了。”
例假。
江聿的声音并没有收敛。
正常生理现象而已,他不觉得有什么小心翼翼的必要。
倒是盛晴懵了一下,好久,如梦初醒地回神,缓缓捂住通红的脸,没出声。
这是她第一次来例假。
十六岁月经初潮,不算是正常现象,如果可以早就该去看医生了,可阿爸不关心她的身体,王兰更不会。
她学过一些生理知识,也知道怎么对待月经初潮。
可来得太突然,还是当着江聿的面。
江聿对她的印象本来就不好,这下又该觉得她是个脏兮兮的不讲卫生的姑娘了吧。
也不知道有没有弄脏他的机车,有没有弄脏身下这张椅子。
她悄悄垂下头,双手局促地在裤子上抓了抓,小声说:“对不起……”
江聿:“?”
她怎么喜欢动不动就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