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手用袖子擦了擦脸，至少让自己能看清楚人。

啪——

我看准江明月的脸，一巴掌就扇了上去。

“你敢打——”

啪——

又是一巴掌，响声非常清脆。

巴掌讲究稳准狠，而且过了这村没这店，不打就亏。

看吧，保安已经来到了现场，她反应慢了就没有机会动手了。

肖楠生怕我再打她，把她拉到自己身后护着。毕竟，我才是公司的人，是保安的职责所在，而江明月不是。

“杨天蕊，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你觉得现在合适？”我一个字给他堵了回去，“滚。”

旁边递过来一张手帕，我接过之后，他转头对肖楠笑道：

“哥们儿，不厚道啊。”

齐总的语气中带着一些调侃，他让肖楠先回去，等双方冷静下来再约在一起谈。

老狐狸一个。

为了这次的合约，我跟他掰扯了很多次。

我这才知道，齐子晟这种温柔随和的笑容，到底有多难缠。

4

我回去清理自己身上的污渍，将就着洗了头发换了衣服。

走出公司之后，却看见齐子晟还在这里等我。

“有事？”

他说：“我觉得你现在需要一个肩膀。”

我需要个头。

“多谢齐总好意，我还有事。”

“肖楠把你的车开走了，要去哪里，我送你一程。”

“那好吧，我去墓地。”

“……”

在墓园门口，我让齐子晟自己回去，然后漫无目的地走着，经过一个又一个墓碑。

我终于停下了，虽然墓碑上的人我并不认识，但我已经祭拜了他们很多年。

当初我爸爸跟肖氏是合作伙伴，他跟肖董还是多年朋友。

有一次工程垮塌，死了很多人。

两家当时一起处理这场事故，而在舆论上，肖氏把所有责任全部推给我爸，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肖氏的名声保住了，我爸妈被所有人谩骂、追讨，当时我才八岁，已经知道提心吊胆、东躲西藏是什么滋味。

后来我们遭遇了一场故意策划的车祸，爸妈走了，我侥幸活了下来，去了福利院。

那些人不知道怎么找到了我养父母，经常找上门来闹事，他们就想办法取消了跟我的收养关系。

当时的院长托了很多关系，给我改信息，改名字，转到另一个福利院，成为了父母因病去世的杨天蕊。

就这样，我才到了现在的养父母这里。

并且每年都来祭拜这对我从未见过的夫妇。

从那时候开始，我每天都在关注肖氏公司，看着他们在商场上风生水起，看着他们赚得盆满钵满，看着肖董成为首屈一指的慈善企业家。

快二十年了吧。

当时的案子，也早就没有证据了。

只有我留着的那些报纸、上诉书、诅咒信、恐吓信、血照片，以及各种各样的东西。

叮铃铃铃——

是助手小张给我打来的电话。

“杨总，供材商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我们最大的项目已经跟他们签好了订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