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平倒不是不想伺候，只是高考在即，就算他不怕影响考试，奶奶也不会答应的。事实上，初中毕业的时候，他就曾跟奶奶说，他不念高中了，出去打工赚钱。

可是一向慈祥的奶奶听了，竟然勃然大怒，唐平从没见奶奶这么生气过，从此再也不敢提打工的事，一门心思就把书念好。

奶奶虽然斗大的字不识一筐，却很重视唐平的功课。现在孙子正处于学业最紧要的关头，她心里明白得很。

鳖孙！奶奶看到唐平回来了，不禁在心里咒骂村长。她知道村长还是打电话通知了在县城上学的孙子。

不就是崴个脚吗？歇两天就好了嘛，奶奶不满地嘀咕道。她有个头疼脑热，一向都是挺着。在她眼里，人不能娇气，越娇气越生病，过去的人就都皮实，哪像现在的人，动不动就往医院里跑。

唐平听了奶奶的话，也不争执，但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明天无论如何要带奶奶去医院看看。

只是这看病的钱从哪里弄呢？他虽然在学校食堂里干着兼职，可钱少得可怜，一点也攒不住。

唐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月光透过破烂的窗户，照进屋子里的地上，真如下了一层霜一样。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唐平在心底默诵道。

“系统检测发现宿主背诵一首唐诗！”

脑子里凭空突然响起这机械的声音，把唐平吓得不轻，他猛地翻身起来，四下里看去，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熟睡的奶奶，发出轻微的鼾声。

什么啊？见鬼了吗？

系统？什么系统？

唐平想起班里有几个爱看小说的男生，嘴巴里偶尔会蹦出系统这个词。

除此之外，他对系统一无所知。

“奖励金一万元，发放成功！”

这声音似乎不是幻听，而是直接来自他的脑子。

会不会是溺水产生的后遗症？唐平心里一凉，这个家庭已经这么艰难了，自己再有个三长两短，谁来照顾年迈的奶奶啊！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唐平虽然才成年，却早已领教了生活的酸甜苦辣，早已见识了成年人世界的残酷。

虽然明知助学金已经花光了，唐平还是翻出手机想再一次确认。

这款老旧的洛基亚手机，还是邻居给的，只能收发短信，接打电话。

唐平放在家里给奶奶用，要是带到学校里，同学们会笑死他的。现在都是智能手机，这种古董机，白给也没人要。其实邻居本来是打算换菜刀的，结果别人不给换，还一脸嫌弃。邻居这才做个人情，送给了唐平奶奶。

就是这样的手机，也给唐平和奶奶帮了不少忙。

在学校里时，他可以借同学的手机给奶奶打电话。办理领取助学金的银行卡时，更作了大用。没手机，难道用手去接收短信验证码？

编辑短信，查询余额，这套操作唐平很熟。那么长的银行卡号，他早已烂熟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