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在厢房外,老鸨子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将之前辱骂的话全给憋了回去,改为叩门焦急的叫喊:“朱公子快出来!咱江西道御史高公讳的儿子高公允来了!他说您的身份是假的,还辱骂您和王大人呢!”
假的?
焦柔刚准备解开衣衫,立马停下了动作。
“别管他,小小公子哥儿眼红而已。”
朱裕口水都快流出来,自然不愿意停下,抬手要继续。
什么高公允。
啪嗒?开玩笑!
听到我王守仁弟子的身份还敢放肆?
焦柔侧身躲开他的手,翻身跳下罗汉榻,双手叉腰,拧眉瞪目:“那高公子居然说话如此过分,奴听不下去了,奴现在就去与他争辩!”
她是借口逃离房间,朱裕此时头都要气炸了。
一刻钟!
哪怕是再晚来一刻钟!
那时候生米煮成熟饭。
奶奶的熊的,什么高公允!
老子跟他没完。
带着一肚子火气,朱裕咬牙切齿的跟出厢房。
凭栏往下看。
高公允器宇不凡,就是脸窝凹陷,眼眶黢黑,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秦受上前:“少爷小心些,那高公讳可是……”
“滚蛋!”
朱裕牙齿咬得咯咯响,无视老鸨与焦柔,快步下楼。
完了。
这家伙身上带的是官玉。
抚州府好像就一个姓高的,十三道御史之一的高公讳。
那可是连老爹都要怕几分的御史啊!
不行,不能暴露。
他抬手指着高公允,快步走向高公允,拧着五官:“就他娘的你叫高公允啊!”
人越是没底气,声音越是大几分。
“你想干什么!”
三名豪仆挡在高公允身前。
朱裕识时务的停下脚步。
“江湖乱道,这些泼皮无赖什么人都敢装!”
高公允冷哼一声,喝上折扇,驱散豪仆,嗤笑道:“王大人在城南开院讲学,其弟子王龙溪与本少爷是至交好友,从未听说王大人有过入室弟子!”
这小子衣着不凡。
可行为举止的不羁,确实有几分王大人的身影。
不可能!
王守仁这么多年总共就那几个徒弟。
高公允眼底闪过一丝机警。
“我师傅收徒弟还需要通知你一声?王龙溪入门多少年?我自幼跟着师傅东奔西走,他还没入门我就离开了师傅四处游学闯荡,怎么?你还会占卜算卦?算的出来真假?你算什么东西!”
朱裕高竖中指,也不管高公允看不看得懂。
“你!”
被呛了一句,高公允脸色铁青,他不懂对方的手势,但知道不是什么好动作,厉声道:“你有官府的公文吗!?你有王大人的腰牌吗?”
如此嚣张跋扈,不可能是王守仁的弟子!
“你懂不懂什么叫入室弟子?”
朱裕高举中指,眼中尽是轻蔑:“入室弟子就是跟师傅食同锅,卧同寝,如父子一样,我需要这些?你说的那个王龙溪才需要这些证明身份!不懂不要出来说,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