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惶恐地垂下头道：“奴婢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好好的跪着罢。爷会让张艺好好看着，可别耍花招。”姜固哼笑了一声，原本暴怒的心情顿时变得开心起来，甚至还哼起小调离开的。

太可恶了，太过分了。

顾晚深呼吸一口，然后找了个地儿跪下。

膝盖一沾地儿就冷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本还有些暖和的身躯一下子就冰凉起来。想到要跪满足足一个时辰，她就气的咬牙切齿。

她朝左侧长廊望过去，张艺那厮抱着剑靠在柱子上闭目养神。看来想敷衍了事是不行的了，姜固留了一双眼睛在这里，她只能乖乖跪着。

雪越下越大，昼夜袭来，凉意更甚。

顾晚跪在雪地里，仿佛成了一樽冰雕，双手环抱着自己瑟瑟发抖。像是一只快要死掉的小鸟，脸与嘴唇毫无血色，透明的就像空气。

张艺察觉不对就朝顾晚走了过去。

他见顾晚整个人保持着环抱的姿势，眼睛是闭着的，全身都是厚厚的雪花，有些地方甚至都结冰了。

张艺心惊，伸手朝她的鼻息探去，发现还有细微的呼吸顿时松了口气，急忙唤来丫鬟准备热水。

他叫来小厮一起把顾晚搬进屋子里，然后放在桌子上。

顾晚浑身都是冰雪，整个人硬邦邦的，张艺摇了摇头，觉着自家爷这做法也太过分了一点，不管如何说，顾晚还是个带伤的姑娘家，被被这么一折腾，还不得落下病根啊。

没过一会儿素红带着人把烧热的水提进来，瞧着顾晚这般模样，吃惊地问：“哟，张侍卫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顾晚刚回来就弄成这般模样了？”

张艺摇摇头：“还不是得罪了爷。”

素红捂嘴喃喃道：“这个笨丫头没事去招惹世子爷做什么。”

张艺吩咐道：“你们把她抬进浴桶里，让她暖暖身子罢。”

等张艺走后，素红急忙把门关上，便招呼着几个丫头一起把冻僵的顾晚抬进热水桶里。

素红一边用帕子给她擦拭身体一边说道：“你说你是不是个傻子，咱们爷是个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偏偏你还去招惹他。小丫头片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顾晚的身子软了起来，脸色也不复之前的苍白变得红润了许多。

“疼……”忽然昏迷的顾晚虚弱出声，素红看她一眼，只见她双眉紧皱紧咬牙关，额上汗水密密麻麻的。

“小心点，别碰到她的伤口。去一个人，请个大夫回来。”

“走，把她抬回床上。”

素红给顾晚换好衣裳，把被子掖好后，便坐在一旁：“你们都下去罢，这里由我看着便是。”

“素红姐，有事叫我们。”

房中一下子就安静起来，素红看向顾晚，见她的脸忽然变得绯红异常，便伸手探了探，不由地一惊：“好烫啊，怕是发高热了。”

素红心中焦急，转身就冲往屋外跑去。

“阿爹……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