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昀亲自给莫笙笙扣上安全绳时,她也觉得不对劲,但并没有探究的想法。临近傍晚的阳光不算刺眼,但冷风呼啸着从脸上刮过,如一个个冰刀,她穿着霍昀的外套,依旧觉得冷。
偷偷摸了摸贴身藏着的东西,才有了些许安全感。
缆车越升越高,脚下便是万丈深渊,霍昀摸了摸她的脸,嗓音几乎可以算得上温柔:“怕不怕?”
“不怕。”莫笙笙垂着眼,握着栏杆的纤白手指却毫无血色,骨节泛白。
霍昀长臂一伸,轻轻松松就将莫笙笙禁锢在自己怀里,他拥着她,从远处看,他们就像一对相依相偎的恋人。
吞下嗓子眼里的尖叫声,莫笙笙一动不敢动,高空中的一个小动静,就能让她魂飞魄散。
缆车升至最高处,“咔擦”晃荡两下,停了。
莫笙笙紧闭着眼睛,耳边却响起霍昀冷漠的声线:“看下面,眼熟吗?”
他的话里带着某种危险的意味,莫笙笙紧张的吞咽了一下,逼着自己向下望去,这一看,就是头皮发麻。
缆车正静静悬挂在空中,度假村的风景一览无遗,耳边狂风鼓鼓的吹着,摔下去便是粉身碎骨,她脑中似有缤纷碎片闪过,但在灭顶的恐惧中,无法抓住。
“......眼熟。”她开口,声音小的细如蚊呐。
“撒谎!”霍昀眼底怒气腾升,之前的平静仿佛一层伪装似得碎裂开来,大掌几乎要把她的腕骨捏碎。
他敲了敲栏杆,远处的工作人员不知做了什么,“嘎吱”一声,缆车猛然下坠了半米,晃晃悠悠。
“我不知道!”莫笙笙尖叫,头摇的如拨浪鼓,不知道霍昀又发什么疯。
“再降!”霍昀低吼。
话音未落,缆车轮抽间的摩擦声骤然放大,一瞬间的失重感过后,缆车又降了半米。
莫笙笙手心全是冷汗,心脏几乎骤停。
似乎有人一直在远处操控着,等着霍昀的指示,毁掉这条缆车线路,竟只在他一念之间。
她忍不住摇头:“疯子,你这个疯子......”
“我疯了,也是你逼疯的。”霍昀唇边扬起了一丝笑,瞳底却显露出从未有过的偏执和疯狂。
他复又敲了敲栏杆,看着莫笙笙在自己怀里发抖,高大的身躯岿然不动。
轰隆作响声不断在山谷间回荡着。
缆车又降了几次,就像一个畸形的项链,悬挂在峡谷之间。
母亲让她忍的话还依稀回荡在耳边,可当恐惧好似没有顶点,绝望没有尽头,失重感带来一次次濒死的体验,让莫笙笙满腔的愤懑忽然就炸了开来。
如果霍昀死了,是不是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只有她能活下来,只要这次能找到机会......
在她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时,那轰隆下坠声却突然停了。
蓝牙耳机里传来声音:“霍总,真的不能再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