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三人在一处谈话开始,周围打量的目光便有意无意地飘落过来,皆是听过这几日京中闹得愈发沸沸扬扬,平南公爵府小公子似是要为西域女子退了与沈国公府的亲事,尽等着看好戏呢。
“我刚刚回京,没有什么玩伴,姐姐若是出宫方便,尽可常去府上找我,不然我这日日对着窗纸描花,怕是头发都要白了!”
年年品出了一点别样的意味,也收起万千心绪,笑着回道:“我也好想出去玩,只是平日又要跟着太子去太学念书,无聊得很,前几日我还叫淮景带我去京郊转转呢!”
沈知意眼神微敛,尚未开口,身后裴淮景先道:“宫闱森严,你若是想出去还是找太子求个令牌方便些。”
说完又侧头看向沈知意,瞧见她也抬眸看向自己,下意识别开眼清了清嗓子:“我娘正要我问你,十日之后庙会,若是你无事,可以跟她一起出门散散心。”
沈知意笑得眉眼弯弯:“伯母邀请,我怎么都是有空的!”
她生的千娇百媚,通身气派却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教养出来,腹有诗书气自华,宛如皎皎明月立在年年身旁,竟硬是把年年艳若桃李的容色压下去几分,恰似星星遇明月而失锋芒。
寥寥数语,亲疏有别,年年原本从开始刻意营造的熟稔,在裴淮景对沈知意语气温柔的邀约中不攻自破。
三人氛围正诡异地僵持着,突然昭阳长公主朝着这头喊。
“知意,淮景,在那站着作甚,快些来这边打招呼!”
围观的众人瞬间懂了分明,流言到底是流言,名门出身的小裴将军怎么可能为着一位孤女,把从小订婚的世家贵女抛弃了?
沈知意这才放开手,拎起裙子走在裴淮景身侧,没有错过年年眼中瞬间落寞的神色。
她瞥了瞥裴淮景脸色,半点犹豫怜惜都没有,心中倒有些愣怔,看来裴淮景似乎正如他自己所说对这位年年毫无男女之情,可她前世分明听闻这位小将军为了一位女子冲冠一怒为红颜!
正心中思忖着,一眼瞧见昭阳正坐在皇后身侧唠家常,周围环环绕绕围着数位贵妇官眷,还有公主郡主,心中登时明白昭阳这是要为自己这个儿媳正名。
沈知意忙躬身行礼:“臣女叩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一旁的裴淮景也跟在身后,一齐行礼。
皇后正坐高位,凤仪万千,却忍不住打趣道:“你瞧瞧这两孩子,男才女貌的,一齐磕头倒像是拜天地似的!”
沈知意一怔,下意识偏头瞧了裴淮景一眼,正对上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霎时别开眼,心跳竟一时犹如擂鼓一般。
“起来吧,还跪着作甚!”
沈知意方才站起身就被昭阳长公主拉着手,关切地问:“身子好了些吗?伤那么重,府上大夫还中用,要不要我再送些药材过去?”
沈知意忙摇摇头:“伯母客气了,我身子好了许多,不用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