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孤儿院里，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一旦流出来，反而会被欺负得更惨。

所以萧凝鲜少会哭，这么久了，也只有在第一次夺冠时见她流过泪。

萧凝没有说话，不同意也没拒绝。

于是江远知便推着她沿着花坛慢吞吞的走着。

菊花的清香幽幽的散发着，融进空气里，渗入鼻腔。

萧凝在这片静谧中缓过了情绪，眼眶里那一点点的湿气也消散。

刚刚的激动来源于江远知纠缠不休的死缠烂打，让她彻底从回忆里的那个少年与眼前的男人割裂开来的痛苦，。

凌晨两点，路上偶尔有车子飞驰而过。

沿着花坛走了一圈，脚步声渐渐的停了下来。

萧凝先开口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了，请回吧。”

近乎冷漠的语气让江远知摸不着头脑，他用了两年的时间都没有想通，为什么萧凝执意要和他分开。

江远知将轮椅的驻车刹车放了下来，走到萧凝身前蹲下。

“有，我有事问你。”

薄薄的路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染上冰一样的坚毅。

他沉声问：“你为什么要离婚？”

萧凝凝望着他，半晌反问：“你爱过我吗？”

他们结婚了四年，离婚了两年，现在才来问这个源头性的问题。

江远知答不上来，避重就轻：“我愿意养你一辈子。”

萧凝笑了，嘴角噙着讥讽，也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讽刺江远知。

“你连爱我都说不出口，我们又为什么要生活在一起？”

声音依旧没有起伏，甚至音量都不曾上扬一分。

“我没了工作，没了双腿，回去继续看着你和苏音卿卿我我吗？江远知，你要我落魄恶心到什么程度？”

在这寂静的广场上，带着回响的话语字字砸在了江远知的心上。

他表情瞬时凝固，如鲠在喉。

愣了半晌后，江远知才讷讷地说：“我跟苏音，那些都是误会。”

等了许久，却是等来一个并不重要的解释。

萧凝垂下了目光：“不重要了。”

她与他之间，在两年前，一切的维系都断在了那道伤疤里。

捂上手腕，那些疼痛后知后觉的涌进了身体里。

萧凝松了刹车，擦过江远知。

“我们之间已经互不相欠，我没了你，照样过得很好。”

第二十三章

江远知眼睁睁看着，萧凝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越过。

她现在的轮椅是电动的，比起当年需要人推的那种，方便很多。

操作上也更加自主，能够做到不需要他人的帮助。

望着她的背影，江远知心里闷闷的钝痛。

“我们回到以前那样不好吗？”他的声音藏不住颤抖，“我只是想承担一点我的义务。”

那缓缓移动的轮椅闻声停了下来，萧凝并没有回头。

“你对我没有什么应尽的义务。”话语顺风入耳，“救你这件事我没后悔过，重来一次也是一样。”

萧凝叹息般的说：“只是，这一次，我可能不会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