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环顾着我们周围那些摇摇欲坠的街区，在昏暗的夜色中几乎成了一片漆黑。

“开玩笑一样”她说，她的眼睛在湿漉漉的乱蓬蓬的头发中间露出来。 她向后靠在座位上，双臂交叉在头后。 

“你需要休息的时候告诉我。 你开车的样子有点像个老太太。”当雨水流进我们脚下的积水时，我注意到丁莉有些发抖。 这是一个温暖的春夜，但她已经饱和，旧敞篷车的驾驶室是一个高速公路风的旋风。 

走到下一个出口，我们缓缓走进一个寂静的墓地，里面是郊区的房屋。 丁莉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我可以听到她的牙齿打颤， 我慢慢地开车经过房子，寻找一个好地方停下来过夜。 最后我把车开到一个杂草丛生的死胡同里，停在一辆生锈的小型货车旁。

 我拉着丁莉的手，把她拉向最近的房子。 门是锁着的，但干枯的木头轻轻一踢就让路了。 我们走进了某个死去多年的家庭温暖舒适的小窝。 房子里摆放着古色古香的灯笼，一旦丁莉点燃灯笼，它们就会给营地带来闪闪发光的感觉。

 她在厨房和客厅里闲逛，看着玩具、盘子、一叠叠旧杂志。 她拿起一个填充的毛毛熊，看着它的眼睛。

 “回家吧，”她喃喃地说，她把手伸进包里，拿出一架宝丽来相机，指着我，拍了一张照片。 

在这个黑暗的地方闪光灯是令人震惊的。 她对我吃惊的表情咧嘴一笑，举起相机。 

“看起来很眼熟？ 我昨天早上从骷髅会议室偷的”，她把显影照片递给我：“保存记忆很重要，你知道吗？ 特别是现在，因为世界正在走向尽头”。

 她把取景器对准自己的眼睛，慢慢地转着圈，把整个房间都看了进去。 “你看到的每一样东西，你可能都是最后一次看到它了”，我把画在手里一挥， 一 个幽灵般的形象开始成形。

 是我， 小罗，那个认为自己还活着的尸体，用那双灰白色的大眼睛盯着我。

 丁莉把照相机递给我，“你应该经常拍照，如果不用照相机，那就用你的头脑。 你刻意捕捉的记忆总是比你偶然捕捉到的更生动”。 她摆好姿势，咧嘴笑了， “茄子！”我给她拍照。 

当照片从相机中出来时，她伸手去拿，但我把照片藏在背后，我把我的手交给她， 她给我翻了个白眼。 她抢过照片看着，歪着头仔细研究， “你的脸色看起来好一点了”。 

她放下照片，眯起眼睛看了我一会儿， “你的眼睛怎么会这样？”。

我警惕地看着她，“什么样？像什么？”

“那奇怪的灰色。 尸体的眼睛看起来一点也不像。 没有乌云或任何东西。 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我想了想，“不知道 ”，她看着我，看得我开始不自在， 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