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就不过是我的一个实验而已。
我们入住在山里的民宿,安静又浪漫。
我在屋子里看着窗外。
我太熟悉这里,我和潘雯雯来过。
但是,当时,是雯雯定的。
那是我和雯雯的第一次,她说要找一个能让我记一辈子的地方。
于是,她把我带到这里。
房顶是透明玻璃,我们几乎像躺在树林里。
这里太过安静,虫鸣听起来都近在咫尺。
我确实会记一辈子吧,如果我还有一辈子的话。
那晚,雯雯在我身上,漫天星光在她裸露的背后。
而此刻,我要在这个她选择的地方背叛她了。
把颤抖的盛夏拥在怀里时,我在心里,一遍遍对着雯雯道歉。
我想,她是能听见的吧。
那次短暂的旅途后,盛夏已经完全对我不再设防。
之后她对她妈妈撒谎已经行云流水,完全是家常便饭了。
不需要我再去诱导,她已经会主动逃课了。
她几乎不去宿舍住了,几乎每个晚上都来我家。
我们像一对普通的夫妻一样,买菜做饭,然后相拥睡去。
也许盛夏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其实从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我和雯雯是一种人,我们喜欢保持适当的距离感。
我们总是各自和自己的朋友聚会,然后每周有那么几天在一起。
我们不会像连体婴一样永远捆绑着出现在别人面前。
可是现在,我为了雯雯,忍受着和盛夏每天都黏在一起的生活。
时间差不多了,我的耐心也快耗尽了。
盛夏终于要毕业了。
在此之前,她已经暗示了我无数次,要我准备毕业礼物。
我假装听不懂她的暗示。
小女孩的把戏,潘雯雯明明和她一样大,为什么从来不会这样呢?
她要礼物会直接把链接发给我,我忙的忘了节日,她也不在意。照样把准备好的礼物给我,然后说:“好啊,你记得欠我一次,下个节日我要双份。”
雯雯是和我完美契合的半个圆圈,我们俩在一起可以成为一个格外美好的圆。
但是世界上却有一种恶意,硬要拆散我身体的另一半。
我想,放在谁身上,也无法忍受吧。
盛夏毕业的那天,我两手空空出现,她跟我发脾气。
明明已经不高兴,却一句话不说,让我去猜。
很是幼稚。
我说:“你是因为我没给你准备礼物吗?”
她不肯承认,她说:“我只是觉得你不在乎我。”
什么事都能扯到在不在乎和爱不爱上。
潘雯雯从来不会这样。
我说:“我怎么会忘了呢?我哪次给你的礼物你不喜欢?”
盛夏可能从来不会去想想,为什么我送的口红色号那么合适,为什么我买的香水那么小众又有品位,我买的首饰为什么永远是大热门。
当你的男朋友事事都做得完美,那么只能证明,在你之前,有另一个女人,已经细致地教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