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柯这才想起来，当她还是李然的时候，她身边的一切人际关系对唐铿都是透明的，于是赶紧开口解释道：“我们是同学，后来我去了法国。回国才听说她去世的消息，我很惋惜，她是一个好人。”

“……嗯，我的然然是个好人。”唐铿的声音缥缈，最后的话语中却含着低低的笑声，“可是，她却遇见了我这个坏人。”

白柯感觉自己突然心跳加速，指甲抠进掌心，咬紧自己的舌尖不敢说话，生怕会泄露自己现在的情绪。

唐铿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墓碑上，像是自言自语道：“我的然然最讨厌下雨天了。”

看着眼前虚伪的男人，白柯甚至想一把拽下那件外套扔在泥地里，可是，她不能。

她还有计划没有完成。

“唐先生。”白柯回头看向身旁的男人，嘴角露出笑意，“下雨了，这里不好打车，您方便送我一程么？”

唐铿回过头来，一双深邃的眼睛像是能洞察人心，盯了她许久，开口道：“当然。”

跟着他离开，白柯缓步跟在他的后面，看到他的步伐有些缓慢，右腿有些不利索的样子，不禁眉头紧蹙，努力抑制住自己想要上前搀扶的冲动。

“你的腿？”

唐铿听后一愣，随即不在意的笑了笑，“三年前落下的老毛病了，一到阴雨天就疼得受不了。对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李……您叫我白柯就好。”

“白柯？”唐铿听后不禁摇了摇头，“柯，斧柄也。你的名字锐气太盛。”

“凤凰涅槃才会重生，只有经历过痛彻心扉的苦痛，才成长出锋芒的锐气，不为保护自己，只为，伤害别人。”白柯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都在注视着面前的男人。

“……”唐铿的脸更是白了几分，抿紧自己的嘴唇，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最后笑着说道，“看来白小姐是个有故事的人。”

至此之后，一路上，除了询问住址，两个人相对无言，直到两人上了车，到了白柯的住址，才打破这种沉静。

“到了。”男人冷漠开口，与刚刚在墓地里判若两人。

“谢谢。”白柯推开车门，一只脚落在地上，却突然回头问道，“……李然，是如何死的？”

唐铿手握方向盘，目光看向车窗外抿紧薄唇。

就在白柯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男人虚渺的声音传来。

“因为我。”

因为我！

这三个字打破了白柯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

犹记三年前那个雨夜，那夜的雨比现在还大，她跪在这个男人跟前，雨水打在她的身上生疼，她拽着他的衣角苦苦哀求：“铿，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背叛了你。”

泪水与雨水 交织，天空传来闷雷的声音让人喘不过气来，可是跟前的男人却一脸冷漠，在众目睽睽中，他一脚将她踹开，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她：“错了，就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