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当着这么多人。

要是今天就这么过去了，他还不知道会被这群人嘲笑多久。

这是小六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他阴沉着一张脸，大步朝楚谦追了过去，冲着他的背影喊道：“我让你站住，你聋了！”

其余后院这边的人都没有出声阻止，就跟看好戏似的坐着看着，其中也有一些目露不忍的，但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替楚谦出头。

谁不知道这位大房的小主子不受人待见，他们之中有不少人或多或少都欺负过他，尤其是早几年，那个时候楚谦还小，远没有现在的高大，他们这些楚府之中最低贱的人平时在别的主子或者管事那边受了欺负挨了打骂就会把一腔怒火还到楚谦的身上。

楚谦身后没人护着，又长了一个不会告状的性子，主子的身份奴仆的命，自然成了他们最好的受气包。

十岁以前的楚谦，几乎谁都可以欺负他，打他、骂他、克扣他的吃的和月钱，把他按在地上跟狗一样趴着，一群人围着他看他笑话……什么过分的事，他们没对他做过？不过这几年楚谦长得越来越高，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也越来越渗人，他们也不敢跟以前似的打他骂他了。

现在难得有人出头，一群人当然乐得看起好戏，还有人朝着楚谦和小六的方向吹起口哨。

小六听到这些口哨声不由挺起胸膛，他今日输了钱丢光了脸面，正好借楚谦开刀，要不然就这样回去，李老三他们还不知道会怎么看他笑话。

而且——

他的眼睛在楚谦的竹篓上一顿，他也的确缺银子了。

“我听说你在卖草药赚钱，钱呢？”小六一边说一边去拽楚谦，想看看楚谦的钱放在哪里，可还没等他的手碰到楚谦的胳膊，楚谦就停下步子转过身来。

小六长得瘦小，个头还没到楚谦的肩膀，这无疑戳到了小六的痛处。

他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比他长得高的人，看不到楚谦的脸，小六更加恼恨，他的手还停在半空，保持着去拽楚谦的姿势，眼见楚谦不老老实实交钱，还敢反抗，便沉着一张脸说道：“你把钱都交出来，我就放你一马，要不然——”

他忽然仰头看着楚谦，朝他阴恻恻地笑了下：“就别怪我以大欺小了。”

他还把楚谦当以前那个瘦弱可欺的小孩，觉得自己轻轻松松就可以把楚谦碾压。

楚谦低眸看了眼面前瘦小的男人，没理，继续往前走。

他这个态度算是直接把小六给刺激到了，他脸红脖子粗，眼睛都红了：“你给我站住！”他边说边拔腿追了过去，边追边骂，“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种，老子让你站住给钱，你聋了是不是！”

他看到楚谦突然停下脚步，还以为他是怕了，哼笑出声。

“真是个贱种！”

“我看你是不挨揍就不听话，既然如此，小爷我就好好给你舒展舒展筋骨——”小六说着举起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