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诀甚至往男神的方向走：“你是这样觉得吗？男神？在开水间的窗外吓人？浮在我眼前的天花板上？或者是出现在我的镜子里？还是说从电脑屏幕里突然出现？做这些事情，你都感到很愉悦吗？看到我对不同族类感到不适很开心吗？”

“或者我换个说法。人类，对你们感到不适，你们很开心吗？”

吴诀站在男神对面。她比男神矮一个头，她昂着头注视他。黑暗中只有他们彼此的眼睛映射着不知道哪儿来的光。

男神没有出声。吴诀感到非常疲惫。她今天已经说了太多的话了。又站得离非人这么近。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离开离开消灭消灭。她在非人的气息里面感觉不到友善。

吴诀往后站一些，再往后一些，直到她背抵住了一边墙面。她吐出一口气：“男神，之前我确实不对。我给您道歉。那样打扰您真的很抱歉。对不起。”

“我也确实怕鬼。但是这么久了，您也很明白我的实力对不对？我们各退一步，我绝不再去找您，您也不用再来教训我，也不用麻烦您的朋友。我普普通通，您也普普通通。”

吴诀站直了，提着桶子往楼梯口走，走到楼梯口了，就听见男神分辨不出感情的声音：“临走你不把灯恢复吗？”

吴诀腾出一只手打个响指，也笑不出来，又说了一遍：“种种都对不起您了。”

一刹那整个走廊在吴诀身后又亮起来。吴诀盯着自己眼前的影子，最终还是头也不回打水去了。

其实灭灯只是吴诀情急之下的应变，她在眼睛基本没有用处的情况下，作为人类对非人的惧怕就会大大削弱，环境越黑，她反而越像一个优秀的通灵人。所以突然碰见了非人第一反应就是让环境暗下来。男神怕黑是意外收获倒是真的，不过今天这样说清楚了，这个把柄抓到了和没有也是没差多少。

吴诀怀着应该不会再和男神有交集的心情略带愉悦的上床休息，展樱刷着微博要打算睡了，每日节目照例开始：“啊……你们说，男神是不是超级——棒哒！喜欢他！”

隋文雯扑哧一声笑出来：“是啊是啊，你的你的。”

吴诀以往从来都是煞风景的那一个，每每都要说“什么男神啦我比他棒啦”之类的话，一般说这话的时候她眼前就是男神那张脸，这样的话也算是她的小反击。今天她觉得终于解决完这件事情了，意外地心情轻松地说：“是啊是啊，棒棒哒高岭之花嘛。漫画里都这么设定的。”

展樱很吃这一套：“哎呀高岭高岭，男神男神！”

隋文雯倒是有点吃惊地说了一句：“哟，小诀，今天不和男神比棒比可爱啦？”

吴诀眼睛笑得弯弯地：“不比啦，从今往后我玩决定转职当公主去啦，棒啊可爱啊啥的就让小樱男神拿之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