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瞧着不远处有人负手而立,那身形极其眼熟,待她走得近了,猛然惊觉这男子,和她朝思暮想的男人根本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身着玄衣,腰系玉带,头发墨黑,鼻梁高挺,尤其是那狭长的凤眸,深邃得仿佛任何东西都无法透入他的内心。
是他么。
柒染揉了揉眼睛,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她兴奋的时候,总是喜欢笑。
看吧,我追上你了。她想。
那公子注意到了这个傻笑的姑娘,快步走近,只淡淡一笑:“是哪家的姑娘,乱逛迷了路?”
不远处传来一丝琴音,如云雾般缥缈着,捕捉不到。须臾,琴音渐进,更显一分空灵清澈。
“我叫夙婳,你也可以唤我柒染。”
“柒染,晓来谁染霜林醉的染么。”
清风夹杂着桃花香吹过,花瓣从空中打着旋儿飘落至两人肩头,衣袂飘飘,裙摆翻飞。女人的笑容一如那开的正好的桃花,温婉醉人。
“林释往。”
“放下往事吗?真是好名字啊。”柒染轻轻念到,又慌乱起来。
我突然想到是否要放下往事,却又害怕我所拥有的一切都在往事里,比如你。
“嗯?”
“我能唤公子一声坏蛋师兄吗,觉着你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柒染低下头,第一回觉得此刻的自己像极了做错事的孩童。
林释往不做声。
“看来,是我唐突了……”
“无妨,若是姑娘不介意,不如由我来作你的故人。”林释往转身看着一池碧玉,轻启薄凉的唇瓣。
“坏蛋师兄。”柒染轻轻唤了一声。
“嗯。”他应声。
好像他的一切都没有变,他依旧是他,一样的沉着,一样的微笑。
“你见过星辰和大海吗?”
“我曾在荒郊野岭见过天上星河,也曾在南疆见过一眼世界尽头之海。”
“我没有见过,我只见过青山峡谷与断魂飞鸟。”
我没有见过,可是,我想那一定和你的眼一样美好。
“柒染是否是时候该回宴席了,对岸的那个姑娘可是来寻你的?”
柒染自然瞧见了阿绪,又不愿离开,却听林释往这般道:“有缘自会相见。”
柒染点头,迈开步子,向着阿绪走去。
林释往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那远去的身影,娇小玲珑,却倔强固执。
她才不会那么乖地回席呢。
最后,她高声唤了一句:“我想要陪你一起看星辰与大海。”
回宴席的时候,柒染格外地注意了那个独坐在角落的女子,一袭长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如墨长发盘成垂云髻。那一举一动都带着大家闺秀的文雅和高贵。
颜生颜生,清雅似水。
忽闻太后唤了自己的名字:“夙族圣子向来都是才华横溢,不知圣女夙婳有何才艺?”
柒染慌忙起身,低下头绞尽脑汁地思考了一会,尴尬道:“解毒。”
阿绪扭过头去,满眼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