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子晏委婉地:“12年了。”
景庄韦听明白了,又插话:“是啊,人老珠黄了,谁还稀得搭理!”
韩滉终于忍不住瞪了景庄韦一眼:“这天下男女,岂能都是庸俗之辈!若有真情在,又岂能是容颜老去所能改变的?”
这回轮到盛子晏和景庄韦互相对视一眼,双双不解了。盛子晏更加委婉地:“可、可这是妓院这种地方啊。”
韩滉不满地:“这种地方怎么了?想当年……”
韩滉意识到快要说漏嘴,猛地打住,赶紧咳嗽两声。
景庄韦追问着:“想当年您怎么啦?”
韩滉支支吾吾地:“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嗯,如果不是相好的,那非挑这个翠玉楼,就有点儿意思了。”
盛子晏点点头:“是啊。贾寻的朋友家,在城东月掩巷龙王庙旁,他要穿过几乎整个润州城,来到城西的翠玉楼,很难相信没有所图。”
韩滉摆摆手:“不管这个,你接着说。”
盛子晏继续着:“到了翠玉楼,住下,并未找任何人,只是房门紧闭,然后晚上就……死了!”
景庄韦很是奇怪:“去了还光棍?”
韩滉挠挠头:“怎么死的?”
盛子晏:“上气发作。”
这“上气”其实就是后来人们所称的哮喘,“上气”之称源自汉代医学大师张仲景《金匮要略》,有“咳而上气,喉中水鸡声”的记载,自古就是痼疾,无根治之法。
盛子晏接着往下说:“润州司法参军况海,也就是刚才说过的那位,曾经的句容主簿,定了病发而亡,就此结案。”
司法参军负责社会治安的职责,韩滉一旦上任,司法参军就是自己的重要助手。盛子晏的讲述里,两次提到况海这个名字,韩滉不禁点点头:“况海,我知道。”
说到这儿,韩滉看了盛子晏一眼,只见盛子晏若无其事,对自己竟然如此相熟一州参军的名字,好像并不以为然,于是好奇地探询:“盛子晏,你好象还从没有问过我是谁。”
盛子晏不动声色:“相逢何必曾相识,有缘即可。”
韩滉微微一笑:“那你倒猜猜,我身份如何?”
盛子晏敏捷做答:“大人更像是微服私访。”
韩滉哈哈大笑:“聪明人!不过,既然是微服私访,总‘大人’、‘大人’地叫着,还不露馅?”扭头看了看在枯树间睡得摇摇欲坠的老板,转回头来,“以后,你就称呼我老师,即可。”
旁边的景庄韦一听,可不高兴了,可又不敢公然抗拒韩滉,只能甩着脸子:“那得当我师弟。”
“哪儿都有你!” 韩滉嗔怪着,然后转向盛子晏,“不过,仅凭这几点,也不能说是官府草草结案。”
盛子晏辩解着:“当然不能,只是,这贾寻死后第二天,恰逢我去翠玉楼采风。”
景庄韦一撇嘴:“还采风?玩耍去了吧?”
盛子晏不搭理景庄韦的冷言冷语,继续着:“我还问了翠玉楼的老鸨,和几个坊里的姑娘,得知贾寻死的第二天一早,有一个妓女,叫王楚儿的,就不见踪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