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殊愣在原地。

这就是他的计策吗？将自己拱手送给他人……

宇文濯忽略他眼底异样，自袖中取出药瓶：“这是断肠散，你侍寝之时，便将它下入酒内。”

季殊缓缓接过。

听得宇文濯笑容清朗：“季殊，距大计将成仅一步之遥，你定是不会叫我功亏一篑，对吗？”

他话中其意，季殊怎么会听不出来。

此次暗杀无果，他也必死！

季殊明白自己不过是宇文濯手中利刃，终有一天也会为宇文濯去死。

但就算如此，他也心甘情愿！

季殊下意识将药瓶握得更紧了些：“是。”

入宫这天。

是宇文濯亲眼送他上的轿。

他坐在轿内，忍不住拉开轿帘偷偷瞧他。

宇文濯长身玉立，清逸俊雅，并没注意到他的视线。

虽只是匆匆一瞥，却让季殊百般情绪涌上心头。

从季家被灭门那一刻，他在这世上，相信的唯有宇文濯一个了……

入夜。

灯火如豆，红纱似血。

季殊借着跃动烛光，将断肠散小心翼翼的下入酒壶。

他瞧着酒盅之中粉末逐渐融没，快步回到了榻上，等待着宇文策。

直至红烛快燃尽，寝殿门才终于响起太监通报声——

“皇上驾到！”

季殊抬眼瞧过去，发现宇文策一身黄袍，身姿挺拔。

他也正眉眼含笑地望着，四目相对，男人声音似在试探：“阿濯送的人，果然不俗。”

季殊眸光微敛：“既送了皇上，臣便是皇上的人，往后定尽心服侍。”

他视线落在了一旁檀木桌上的酒盅，上前几步斟酒。

霎时，酒香在殿内蔓延。

宇文策抬手接起，修长指节攥着青瓷杯：“好酒。”

“若是朕喝下，岂不正如你们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