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带我去看天安门升旗，凌晨六点两人冻得瑟瑟发抖，我忍不住依偎在他身边，他就轻轻搂着我的肩。

在长安街，他骑着自行车，我坐在后座，他能把捷安特自行车骑出风驰电掣的感觉，我的长发和北京春天的杨絮一起飘扬。

在东城胡同的酒吧，我们喝到酩酊大醉。

那是我印象中，迟暮唯一醉的一次。

那天是2019年9月。

他醉眼朦胧地看着我，“天诺，做我女朋友吧？”四年了，他第一次说这话。

我愣了一下，笑着拍他肩膀，“大哥！你喝多了吧！”“是啊，喝多了……”他又端起一杯龙舌兰，一饮而尽。

第二天酒醒，我想起他说的话，觉得非同小可。

迟暮不是一个随便说话的人。

我躺床上，给闺蜜小河打电话：“你说，他是真的想追我？”小河说：“妹儿啊，我见过迟钝的，没见过你这么迟钝的，人家四年守在你身边，你感情翻车了他就立马补位，这是什么？是备胎！人家给你当了四年备胎！只要是备胎，就会想要转正！”我垂死病中惊坐起。

是啊，四年，迟暮做了我四年的备胎。

我和白阳分分合合无数次。

我们感情好的时候，迟暮总是隐身的。

只有我们分手了，迟暮才会出现。

也正是他恰到好处的陪伴，帮我度过了无数黑暗的时光。

迟暮总爱夸我，这些话都是我不曾从白阳口中听到的。

“天诺很漂亮。

”“天诺冰雪聪明。

”“天诺很善良。

”就差那一句“我能当你男朋友吗？”他一直没说出口。

于是他就继续做他的备胎。

我父母不知道我跟白阳时常尴尬的关系。

他们每年都催我带白阳回家，其实就是想给左邻右舍炫耀：你们看，我们女儿文科状元，找了理科状元，还是副市长家的儿子！2017年，我大三那年的春节，本来说好了白阳要跟我回去见父母，却又在机场大吵一架。

白阳撇下我走了，我病急乱投医，打电话给备胎迟暮，“有空吗？陪我回趟家好吗？”很快，迟暮背着双肩包就跑来了，像个清新阳光的逃学少年。

在我爸妈面前，我向他们介绍迟暮：“爸，妈，这是白阳。

”迟暮面带微笑，向我爸妈深鞠一躬，“伯父伯母过年好！”万柳少爷温润的气质、良好的涵养，一下子俘获了我父母。

相处几天下来，他们看“白阳”的眼神都不对了，比看我这个亲女儿还亲。

直到今年，2023年，我再跟迟暮提起陪我回父母家。

我打算把迟暮正式介绍给我爸妈，告诉他们：他是迟暮，是我此生最正确的选择。

迟暮却没有顾得上理我，低头玩手机。

我凑过去看他的手机，发现他在订票。

订的是去澳洲的票，两个人，一个人是迟暮，另一个人名叫吴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