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亲眼见着士兵走到自己面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自己上轿撵，一直压抑着的泪水终于从眼眶中冒了出来，声音哽咽：“顾行……”

贵妃被士兵丢上了马车。

曲水停下脚步，听见顾行说：“曲水，乖乖听话，别惹我生气。”

曲水只能顺从他，不然惹他生气，可能会更惨。

班师回朝的大军和贵妃的仪仗队同时出发，曲水坐在马车里，强忍着喉咙里的呕吐感，看着一望无际的黄沙，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能不能强撑着，活着回到京城。

仪仗队从漫天的黄沙走到绿草如茵，随着场景的变换和时间的流逝，被背叛的难受，已经被曲水消化。

军队每一次修整，她都卑微的跟在贵妃身边。

哪怕贵妃做了这么过分的事，说了那么令人伤心的话，曲水的心中还怀抱着信任。

她想听到贵妃开口救她离开，哪怕顾行不同意，至少尝试过了，她的心不会那么难受。

不止一次，曲水在心里说服自己：妹妹肯定有苦衷，妹妹不会丢下我不管。

她看见宫婢混进了顾行的马车，呼吸一滞，下意识的想要逃离，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却不想被人捂住嘴巴，拖到一边。

她一边挣扎，一边见着里面的宫婢把什么东西藏进袖子，佯装无事离去。

就在曲水张口，准备咬上捂住嘴巴的手时，贵妃的声音从她而后传来：“姐姐，是我。”

曲水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你和她……”

她的手指向那鬼鬼祟祟的宫婢，见贵妃点头，这才惊呼询问：“你到底是谁？来西北做什么？”

跟京城大官离开的妹妹，为了活命，被训练成了杀手，假冒贵妃，调查顾行通敌卖国的证据。

“我是假的，求你别在顾行面前揭发我……”贵妃松开手，紧接着紧紧把曲水抱在怀里，靠在她肩膀痛哭：“姐姐，我以为来西北只是一个任务，没想到会遇见你，我没想到……”

这几个字，让曲水哽咽：“我以为你是来救我的。”

“姐姐，我也身不由己。”

“所以……你一定要在入京城之前，找到证据？”

曲水明显感觉贵妃的身子僵住，就见贵妃拆下身上值钱东西塞给她，紧张道：“姐姐，你走吧，趁此机会，走的越远越好，顾行不是好人，你跟着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当然知道顾行不是好人，见妹妹这般，曲水却笑了。

这是她和妹妹重逢之后，妹妹第一次关心她。

突然就觉得很开心，她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妹妹不会丢下她。

深吸一口气，她下定决心：“你要找什么？我帮你。”

“书信，只要找到顾行与他国往来的书信。”贵妃瞪大双眼，举手发誓：“等完成任务，我便救你出奴籍。”

“真的吗？”

“如若有假，天打雷劈。”

曲水抓住贵妃发誓的手，微笑着点头：“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