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暖扫过那泛黑的伤疤，只见疤痕边缘泛着难以察觉的血迹，显然是刚弄伤的。

这朱氏为了保全自身，还真下得去手。

老夫人皱眉没有说话，但那锐利的眸子早已堪透玄机。

可即便如此，朱氏已经率先寻了借口补救，她不好再施以惩戒。

并非关乎其他，只因为朱氏的嫡长姐是当今皇上的荣贵妃。单是看在荣贵妃的脸面上，她也不会多加责罚，况且朱氏入府多年，为威远侯生下了一子一女。

沈昭暖看沈老夫人表情就知道，她大概是不会揭穿朱姨娘的阴谋了。

这不是她要的结果。

“竟有这样的事？”她抢在老夫人之前发话，“这内宫的东西也会出这样的差错？”

沈昭暖满脸凝重和急切，“敢问姨娘，这玉露膏是在内宫哪位贵人处得来的？”

朱氏暗暗咬牙，“自是贵妃娘娘。”

她身份低微，除了内宫里那位赏赐，哪里还能得到如此珍贵的东西。

“居然是贵妃娘娘！姨娘你和贵妃娘娘吵架了吗？不然贵妃娘娘为何要给你有问题的玉露膏呢？”

“不，不是贵妃娘娘要害我，这药的问题和贵妃娘娘没关系。”朱姨娘赶紧解释。

贵妃娘娘可是她立足侯府最强大的支撑，即便真的伤了自己，她也不敢让问题牵扯上她。

“那就怪了。但凡宫中之物，必事无巨细，照常来说宫中赐下的药不该有问题的。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那药的问题不是来自于宫中，就是出宫后的经手人有问题了。”

“这……”

朱氏急得额头冒汗，两眼发晕。

荣贵妃赏赐的东西，谁敢说里边加了害人的东西。

她面色苍白，蓦然泣不成声道，“老夫人冤枉，妾身岂敢下毒害大小姐，必是有人从中作梗陷害妾身！”

“老身没说你下毒，你急什么？”老夫人双眸微眯看向她，吓得朱氏心惊胆战。

沈昭暖沉声上前，“祖母，朱姨娘最是疼爱阿暖，定不会做此十恶不赦之事。此药珍贵不菲，轻易近不了身，定是姨娘身边最亲信之人才有机会下此毒手。”

亲信之人。

这府里谁不知朱氏有一个贴身嬷嬷，最得看重。

不知为什么，朱氏总感觉今日的沈昭暖有些难缠。

她心底咒骂，只恨不能掐死沈昭暖。

沈昭暖暗中将朱氏眼底的那抹杀意尽收眼底，不动声色抚摸着茶沿，心中冷笑。

朱姨娘心机深沉，想要扳倒她，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成的。

她会慢慢来，从她身边的人开始。

“我那贴身嬷嬷乃妾身陪嫁，自幼跟在妾身身边，又岂会做出……”

“姨娘此言差矣。”

沈昭暖打断道；“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虽侍奉姨娘数载，难免包藏祸心。”

“姨娘衣食住行妆奁陪嫁一向是她贴身打理，若非她下毒谋害，难不成真是贵妃投毒陷害？”

毕竟药物珍贵，能接触的人实在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