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声音轻柔：“王妃辛苦了，打扫的很干净，起来给我奉茶吧。”

楚之馥神情微僵，起身去端了茶来，低声道：“夫人，请喝茶。”

林雪舞看着杯盏上的血迹，用手帕捻着接过，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

楚之馥怔怔看着林雪舞半响，终是忍不住开口问：“当年你为什么要主动离开？”

林雪舞抿茶的动作一顿，旋即轻声开口：“我当然要离开，这样一来，阿行会永远都记得，是你逼走了我。”

楚之馥瞳孔一缩，明明眼前的林雪舞是个人，可她却像是看到了蛇蝎一般身上发冷。

林雪舞眼中嫉恨与得意相融，显得诡异至极。

“我除了出身青楼，哪点不比你强？”

“可你是先帝赐下的王妃，哪怕在王府所有人都叫我夫人，可在皇家玉牒上，我算什么？”

“楚之馥，是你占了我的位置！”

楚之馥浑身一颤，竟无力说出一句反驳的话。

入夜，楚之馥才回到王妃院。

春桃看着她伤痕累累的手，骤然红了眼：“王妃，我去请大夫。”

楚之馥疲惫的坐下，目光落在桌上那副半成的护膝上。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唇边溢出一抹苦笑。

言老爷子七十寿诞在即，她本想给祖父做一对护膝当寿礼，可如今却办不到了。

很快，春桃带着顾泽进了院子。

顾泽踏进房门，脚步便是一顿。

桌前的楚之馥，身形孱弱，面色苍白，一双素手更是惨不忍睹。

顾泽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认识的楚之馥，是丞相府惊才绝艳的二小姐。

而不是眼前这个，在王府日渐失去光芒的女子。

他诊脉后，看着楚之馥，语气微沉：“王妃不曾按时用药？”

楚之馥淡淡答：“昨日事忙，忘记了。”

顾泽心里蓦的腾起怒意。

“什么事能比命还重要？堂堂王妃活成这幅样子，说出去简直坠了言家名声！”

“你过得这样惨，还要同那青楼女子相争，不肯和离么？”

楚之馥愣了愣，随即心里猛地发酸。

顾泽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外头人都怎么传的。

她忍了忍，却终究没忍住。

“顾大夫知道的不少，但你忘了，我只是一介女流。”

“若我是男儿身，若我真能想和离就和离，拼上性命我也不会让言家落到如此地步！如果可以，我甚至不会选择嫁给顾长崆！”

她压下喉间刺痛，字字句句如同泣血。

若不是顾长崆当年毁约闹的人尽皆知，她祖父又怎会求先帝赐婚？

楚之馥剧烈咳嗽起来，鲜血顷刻染湿手帕。

她抬头，苍白脸上血色染唇：“若是自甘堕落能护住言家，我甘之如饴。”

顾泽彻底怔住。

“你走吧。”楚之馥站起身来，指向门口。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她下意识看去，呼吸骤然一顿。

顾长崆站在门口，脸色阴沉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