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麦手一样大的笋尖在男人手里就显得娇小多了,杨仲南默不作声地将这东西剥干净。
好家伙,足足有七八个。
沈麦惊喜地不行,肚子却在此时咕咕叫起来。
杨仲南一愣,沈麦有点不好意思,捂着肚子想将这件事蒙混过去。
杨仲南却问:“没吃饭吗?”
难道是在专门等自己的?
沈麦也不知道原身的情况,自然不敢说是自己看着这杨家人在饭桌上狼吞虎咽的德行,自己就吃不进去。
只含含糊糊应了声:“没胃口。”
杨仲南只以为沈麦她新媳妇脸皮薄,说了一句等着就大步迈去了灶房。
笋尖往水里一过,切成薄薄的一片片。
沈麦看着杨仲南利索的动作,眼睛都亮了。
她屁颠颠地过去烧火,顺手还把锅给刷了:“要大火还是小火呀?”
杨仲南见她都坐了过去,只顿了顿,道:“小火。”
灶房里没有灯,但有火就足够,乡下人做饭都节省,用油也是一点点,要是杨仲南自己一个人,肯定还是放一点点,但他看了眼自己瘦巴巴的小媳妇,又多放了点油。
笋片清新鲜香,根本不用多加烹饪,带着水的笋片下锅,刺啦一声,激起了阵阵雾气。
铁锅柴火,掌勺男人,沈麦只觉得此时的灶房,是真的烟火气十足。
铁勺翻转,杨仲南大手一捞,从破了洞的橱柜里找出一个盘就要盛菜。
沈麦连忙收回看男人的视线:“先等等,我再冲一冲。”
“嗯。”
一分钟后,翠绿的笋尖装满了一大盘。
杨仲南烧了两碗热水,将揣在怀里的干饼子分给了沈麦一个。
灶房里只有一个烧火的小木凳,好在有个用泥土垒成的台子,饭菜放在上面,两个人就着火光对站。
沈麦晚上吃不了这么多,把饼子掰成了两半,另一半递给他:“我吃这些就够了,你在山上累了一天,多吃点。”
杨仲南从来没被人分享过食物,迟疑片刻缓缓接了过来。
火光下,两人吃的都很香。
沈麦是因为难得吃上这样清爽的笋尖,胃口大开。
而杨仲南,则是因为这种温暖的烟火气。
他现在才后知后觉,他是真的有家了。
吃饱喝足后,杨仲南让沈麦先进屋,自己将锅和碗筷刷好,收拾好自己才推门进去。
乡下人睡得早,原本杨仲南以为沈麦早就上了炕,谁知道对方正愁眉苦脸的站在原地。
沈麦昨晚受了累,虽然过了一天,但杨仲南那折腾劲的,现在身上还有点酸疼。
“这个床……怎么睡啊。”她有点崩溃,小时候她都没有睡过这种床的啊。
按照习俗,这新婚的男女的床上用品都是女方带被子,男方用新褥子,凑成一床,讨个成双成对的美意。
可很明显,他们两个都在家里不受重视,屋子里除了一个红双喜贴在床头上,就没有任何成婚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