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雪闻声回头，看着他的眼神空洞又死寂。

谢翊更慌了，他像从前那样认错，将人抱进怀里，温柔劝：“这花没什么灵力，配不上你，我能为你寻来更好的，你想要什么，我补偿你好不好？”

补偿，伤口就能愈合了吗？

他的怀抱不暖了，甚至……给她无尽的后怕。

她紧紧攥着那朵花，盯着他的眼睛，一点点推开他：“你是在为谁给我补偿？”

谢翊抿唇，脸色有些难看。

却依旧一个字都不说拔掉雪凝花的真正原因。

明明质问的是她，可贺兰雪却反而更慌。

谢翊明知道她有多喜欢雪凝花，却为了林晚皖通通换成了牡丹。

是不是林晚皖替代她在蓬莱活了十年，也替代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

她不敢再想下去。

试探开口：“那好，既然要给我补偿……那你把林晚皖送走，她是凡人，凡人界才是她本该待的地方。”

话落，偏殿的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

林晚皖哭着冲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贺兰雪面前，还死死抓着她的手，力道大的快要把她的手掐断。

可林晚皖脸色却柔弱无助极了。

“不要赶我走，你是高高在上的仙子，拥有一切，可我只是一个凡人，我真的很爱谢翊，求你让我留在他身边吧，我打扰不了你们多久的……”

贺兰雪疼的皱眉，还没来得及开口。

乌冥便急切从外头冲了进来，拉起林晚皖护在身后，大声指责。

“师姐！你就答应她吧，她这十年被逼着学你的摸样，早就习惯了蓬莱的生活，你现在赶她走，不就是逼她去死吗？”

“你从前最温柔大度，怎么现在不知感恩，变得这么无情了？”

一字一句，如刀刺进贺兰雪的心口。

当初她为了救宗门甘愿赴死，她没想过活过来。

是他们自己救了她。

是他们自己逼着林晚皖扮演她，替代她。

现在又来责备她为什么活着不感恩……

你说，好不好笑？

乌冥却好像怕她还不够痛，抱起哭到快晕厥的林晚皖，撂下狠话：“我这就带晚皖去找闭关的师父，蓬莱岛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说的算的。”

屋子安静，只剩下贺兰雪和谢翊。

贺兰雪掐着掌心望去，却发现他的视线紧紧追着乌冥远去。

心头又是一疼，她颤抖启唇：“你也是这么想的吗？你……”

谢翊回头，忽得叹息：“阿雪，她真的很可怜。”

贺兰雪眼眶一酸，泪差点忍不住：“所以，你爱上她了，对吗？”

对视间，谢翊眼底依旧都是她的倒影，她却已经看不清，自己还在不在他的心里？

男人却没有回答爱不爱，只道：“半月后是我们的结亲大典，别多想。”

可说完，他就走了。

她的追问只换来狼狈。

贺兰雪凝着男人匆匆远去的背影，眼角的泪掉了下来。

谢翊，你真的还想娶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