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境内，一座有些破落的小村庄。

古老的砖墙，被鞋磨得发亮的青石地面无不诉说着这座村庄的古老。

一个须眉皓然却神采奕奕的老者带着一个有几分青涩的少年缓步走入茶馆。

“小二，来两碗茶。”老者招呼柜台一句，挑了个靠大门口的位置坐下。少年迟疑了片刻，也坐下了。

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老者轻描淡写问道：“几匹马？什么人？”

少年思索片刻，认真到：“十余匹马，三辆马车，应该是大齐贵族前来收税。”

“你们的茶。”小二板着一张脸，送来了两碗茶，转身离去，不顾形象坐在楼梯口，打着盹。

看着茶楼有些腐朽的桌椅，少年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端起茶碗抿了一口，一股苦涩滋味弥漫嘴中。

少年露出厌恶的表情，将茶碗放下，如此劣质的茶叶，他不想再喝第二口。

相比少年表现，老者显得冷淡，端着茶碗细细品着，将与茶汤一同入口的几片茶叶嚼碎咽下。

马蹄声渐近，门外出现了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兵，紧跟着还有三辆雕纹马车，算不上大富大贵，却也不是平常人能够享受的。

“村长，这个月的税呢？”一个骑兵勒住马，恶狠狠地吼道。

一个年迈长者急忙跪倒在马前，不断磕头，连茶馆中的少年都听到了头骨与青石地面撞击的沉闷声音。

“大人饶命啊！我们是真的交不起这么多粮食了，您看看，我们村能变卖的都变卖了，前几天还饿死了好几口人……啊！”一声惨叫。

骑兵收回马鞭，看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村长，冷笑着：“没粮？拙劣的借口。我听说你女儿有几分姿色，卖到城里也有几分收入。”

“不可啊，大人，她可是我的命根子啊！她才十六啊……啊”又是一声惨叫。

村长倚着稻草堆，胸前两道鞭痕触目惊心。人群中跑来一个有些脏兮兮的少女，扶着村长痛哭着。

骑兵下达命令：“带走。”

旁边的一个骑兵跳下马，将痛哭的少女扛起，任凭少女娇弱的拳头锤在铁甲之上，翻身上马，众人调转方向，向下一个村庄而去。

看见这一幕，少年怒火中烧，拽紧了拳头。

对外面发生的事情，老者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脸色依旧不悲不喜。他端起茶，吹拂了一下浮起的茶叶，盯了少年一眼。

少年只好松开紧握的拳头，眉头也舒展开来，但眼眶中那抹怒火却没有丝毫衰退。

大口饮了一口茶，老者缓缓问道：“天眼楼楼训是什么？”

“看尽天下兴亡事，独立九天第一楼。”少年一字一顿答道，站起身，对老者一拱手：“师父，我下次不会再犯了。”

没人知道，那一抹怒火埋入了少年内心最深处，化作滔天怒焰。

望着车队离去的身影，少年心中默默补了一句话：“天下应该是天下人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