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书愿坐在陈贺洲对面，拨通了黎应平的电话，一直到机械女声响起，也没人接。

他打给彭浩荣，得知刚刚他也打给了黎应平，但同样没有人接。

梁书愿发了微信过去，等到桌上的咖啡凉了，白云股份依旧如石沉大海般悄无声息。

陈贺洲看着放在小圆桌上，始终没有动静的手机，思虑重重。

她声音放得很低，“边总，要回去重庆吗？”

梁书愿垂着眸没有搭话，他的一颗心犹如浸在山泉水中，凉得有些沁骨。

他微不可闻的深呼吸了一下，再抬头时，面色一如往常沉静，他站起身来，“走吧。”

对白云股份等待的倒计时，从以天计变成以小时计，从以小时计变成再也不用等待。

那只靴子终于落地。

梁书愿订好了回程重庆的机票。

陈贺洲从煎熬的等待中解脱出来，却仍是难以释怀，她拉着行李箱站在酒店门口，抬头看向天边。

有细碎的云块飘在蓝天上，天空，极高，极远又极静。

她手机有电话进来，夏雪打的。

接完电话的陈贺洲平静下来，她转头对着梁书愿，“边总，我有一个替代方案……”

梁书愿手机却响了，他看了她一眼，手指在屏幕上划过，接了起来。

电话里传来黎应平的声音，“边总，刚才在开会，没有接你电话，实在抱歉。”

梁书愿目光深邃，朝着陈贺洲微微扬了扬手中电话，示意她等等。

黎应平声音阴沉，“边总，金万这套设备，我相信你的判断和价值评估，但是，董事会不可能同意做这件事。”

有了程安明的横插一杠，梁书愿对于这样的结果早有预料。

他沉声问电话那头，“黎总想要怎样的条件？”

陈贺洲的目光无声的迎上梁书愿，电话那头黎应平回答，“只有一种情况才可能让董事会通过，那就是金万这套设备，要配套软硬件，可以发挥出最大价值来！”

这个还价有点狠。

梁书愿沉默了一瞬，以退为进，“黎总，我们已经订好了今晚回重庆的机票。”

黎应平干笑了两声，“边总，今天晚上，我该尽一下地主之谊才对，明天回去也不迟。”

看来，白云股份是真的对这套设备有兴趣，愿意谈。

梁书愿要的就是这句话。

“那我就听黎总安排了。”梁书愿回应了一句，挂了电话。

把行李寄存在前台，两人叫了辆出租车就往黎应平订好的地方去。

在路上，梁书愿神情并不轻松，反而比刚刚决定回重庆时候还要沉上几分。

他问陈贺洲，“你觉得白云会怎么还价？”

“程安明报出的价格应该是三亿左右，白云股份肯定会以这个价格做基准。”陈贺洲想起昨晚上，她试探程安明的报价是不是三亿，而他并没有否认。

梁书愿目光状似无意般从陈贺洲脸上飘过，想了一会儿，又问她，“你刚才说的替代方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