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元捷心里一凛，环顾四周，居然发现自己周围还有许许多多立着的墓碑。他居然误打误撞进入了一个墓地当中，周围被几十个甚至上百个坟墓包围着，阴风阵阵，鬼气森森，这种滋味可不好受。

当他再次向那个人影看去时，一时间惊得半天合不拢嘴。雪还在下，一阵风将白雾吹动，缓缓四散。大雾消去，可以清楚地看到整个墓地。可是大雪中、墓地里哪里还有人的影子，乱坟场中白茫茫一片，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那人影好像随着白雾一起消失不见。程元捷揉了揉眼睛，想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可是当他再次睁开眼睛，广袤无垠的雪原中，除了纷飞的雪花，什么也没有，更别说人影了。他心里一阵颤抖，脸上开始冒冷汗，难道又是我的幻觉？

三

风势渐小，雪花似乎也没有先前那么大了，到最后只有那么零零散散的雪片。天空仍然阴沉沉的，如同重铅一般压着大地。

凉州城的主干道上，两人飞快地往街道另一头走去。

「大人，我有个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程元捷跟在赵敬尧的身后，满肚子疑问，只是在何府没来得及问出口。

两个时辰前，赵敬尧先行回到了衙门，程元捷在何府调查一番之后，才离开何府。在回凉州衙门时，因大雪掩盖住了道路，迷路进入到了一片墓地。幸亏遇到正从何府返回衙门的其他捕快，否则他可能到天黑也回不了凉州城。程元捷回到衙门后，衙门的衙差就告诉他，让他在衙门等赵大人回来。没多久，赵敬尧从衙门外进来，说了声：「走，跟我去夏府。」

程元捷还未反应过来，就跟着赵敬尧出了知府衙门，向着大道行去。走了好一阵子，程元捷终于忍不住问出自己的心中疑惑。

此时的赵敬尧已经将官服换成了便装，他头也未回，口中说道：「如果要问那张请柬的事情，我以后再慢慢给你说。其他疑问，现在可以问。」

「这个夏员外到底是何人，大人对他好像挺畏惧的，宁可放下手中的案子也要去夏府？」

「你在京城难道没听说过？」赵敬尧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程元捷，继续往前走。

程元捷仿佛明白了什么，忽然间恍然大悟：「这个夏员外不会是当年的……」

「你猜得不错，他就是当年的内阁首辅夏文镜。」

尽管程元捷已经猜到，但从知府大人赵敬尧的口中说出来，还是令他极度惊讶：「他不是致仕还乡了吗？」

「是啊，他的家乡就在凉州啊。」

程元捷在京城只听说过夏文镜致仕回乡，从未听说过他的家乡在何地，没想到他的家乡居然在凉州城。这个夏文镜，程元捷虽然没见过，但也曾听人说起过。夏文镜，字鉴海，前内阁首揆，有铁血首辅之称，皆因其行事雷厉风行，处事果敢智勇，推行政策又是不遗余力，得罪了不少人，但其改革的政绩也是有目共睹，赢得了朝野上下赞誉。后以太子太傅、内阁首辅兼礼部尚书致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