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绒眯起眼睛像是进入了回忆“晚上有些凉，他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他只穿了半袖，可他却出了汗。他看向我，就那么一直看着。忽地他就低头吻了我一下，然后说，我喜欢你 我们在一起吧 。”顾绒讲到这里停了下来，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把泪珠胡乱揩掉“我们就是这么在一起的。”

“后来的日子，和所有的情侣是一样的。逛街吃饭看电影。”顾绒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些红晕

“他第一次给我做饭是糖醋排骨。我嘴巴那么馋，有这么一个大厨，我自然不会丢掉这么好的机会。此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自己研究菜谱做菜，他是主厨，我就做些小甜品。”

“有时候我会多做一些甜食就让他带去系里分给同学。每次我们没有课，就去超市买回所有的食材，在家里尝试做各种菜的。哥，你知道那样的我多幸福吗？感觉那大概就是我的一辈子了。”

顾绒长长叹了一口气，兴许是累了，靠着顾炎很久都没有说话。

顾炎看了一下时间，凌晨四点。窗外的一片漆黑，微弱的光在远处闪烁，忽明忽暗地，顾炎低头轻声对她说“太晚了，折腾了这么久，你先睡吧。我会在这里陪你。剩下的事，你可以慢慢讲给我听。”

顾绒目光呆滞，轻轻摇摇头，勉强笑道：“我还好，不累。我可以再说一会。”顾炎拍拍她的背，柔声劝道：“真的太晚了，顾绒。明天再讲也不迟，你都折腾这么长时间了，一定很累，别勉强了。”说完帮她拽平被子，要她躺下。

在医院经过这样一阵子的折腾，顾绒的身体虚弱的很，外人看来，她的黑眼圈很深，她整个人也很憔悴，疲惫不堪的样子。像是很久都没有安稳睡过，急需补充睡眠。顾绒却固执的坐在床上，不肯躺下。顾炎有些诧异，摸了摸她的前额，也不像是发烧的样子。

顾炎坐在床边，看着她，小心询问道：“顾绒，你哪里不舒服吗？”

“哥，我没办法入睡。”顾绒带着哭腔，眼里渐渐积攒起泪水“经历了所有的事情以后，我怎么能安心的睡着？”

“每当夜幕拉开的时候，我不开灯站在房间里，我似乎总能看见安城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看着我笑。我跑过去想要抱住他，可抱住的只是空气。他总是站一会就消失了，留下大片的黑暗给我。我不敢睡，一睡着他就会跑进我的梦里，重复着他离开只留下我一个人的桥段。”

“哥，你尝试过垂死挣扎是什么感觉吗？”

“顾绒.”

“就是夜不能寐。每夜每夜被惊醒，然后一个人躲在被窝里等天亮。别人看天亮都是曙光，而我看见天亮就觉得悲哀。我还重复每天相同的日子。活在一个只有我没有他的日子里，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可我感觉不到一点生活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