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股东心虚地低下了头不敢跟他对视,只有所持股份最多的陆伟平轻咳一声,摆出长辈的架势开口了:
我说司寒,我也算是看着你从小长大的,也有资格说几句话,老爷子都病成这样了,有些事该放下就放下,你怎么还……
傅家的家事,从来不需要外人插手。
男人的声音平静无波,可其中透露出的锐利与凛冽却让人胆寒。
陆伟平尴尬地张了张嘴,还是悻悻地低下了头,而傅老爷子则苦笑一声,示意律师念遗嘱。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律师程序化的声音,显得格外凝重。
凌雅若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总算明白为什么傅司寒要和自己结婚了。
由于父母的感情不和,傅司寒的童年可以说没有丝毫幸福。
正因为如此,让他早日组建家庭,感受家庭温暖,是傅夫人临终前的遗愿,也被傅老爷子写进了遗嘱当中。
其实,他也并不是对自己的父亲完全没有亲情的,不然也不会和自己履行契约婚姻了。
这个念头让凌雅若眼睛一酸,她看着傅司寒冷峻瘦削的侧颜,不禁多了一份心疼。
而与此同时,傅老爷子也吃力地喘着粗气,眼中满是期待:
司寒,我就要死了,你能不能再叫我……咳咳……叫我一声……
原来,他是想听傅司寒再叫自己一声爸爸么?
看着老人行将就木的面容,说不同情是假的,可是凌雅若向来不是圣母,又历经了两世,对于道德绑架这种事情深恶痛绝。
刀只有割在自己身上才会疼,没有人能代替别人去原谅或者宽恕。
只是既然身为他的未婚妻,至少自己可以做点什么,让傅老爷子安心离开,也让傅司寒将来回想起来,不至于后悔。
想到这里,凌雅若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蹲下身,握住了傅老爷子的手:
您放心吧,以后我和司寒会很幸福的,爸爸。
在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傅老爷子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扬。
他几乎是用尽全力,将凌雅若和傅司寒的手交叠在一起,而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房间里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哭声,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是真情实感,而在盛大的葬礼结束后,这些人总算暴露了真实面目。
司寒,你父亲去世了,你居然一点儿都不动容?
陆伟平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控诉着傅司寒:
这么狠心的人,我们怎么放心让你独自一个人掌管公司,大家说是不是?!
果然,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公司。
凌雅若心里满是鄙夷,不等傅司寒开口,就冷笑出声了:
陆伯伯看来倒是很有人情味,也是,在病床前叫嚣着要分公司这种事情,,也只有你做得出来。
陆伟平被凌雅若说得心虚了,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你……你别以为自己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你还没嫁进傅家呢,凭什么……